像‘456’点这种准确数字的赔率是极高的,几秒钟的功夫就让苏卿压出去的那一百来万变成了一千来万。
而此时此刻他拿回来的筹码,赫然比他最开始都多了。
苏卿在亲身经历之后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赌徒会上瘾,为什么那么多人不管是去借去贷,都要去赌。
人都是贪婪的。
分分钟就能以一换百、瞬间赢到百万千万,如此快捷便能成功的方式,有几个人能抵抗住这样的诱惑呢。
但是在诱惑之下,一定是深坑。
要不是他并不缺这成百上千万的钱,只是个普通人,其实他自己都没办法确定,那样的自己会不会踏入贪婪的旋涡中。
在苏卿百转千回的在脑海中想着这些人性扭曲、道德沦丧的事情的同时也半天没下注。
苏卿这样的运气可把一旁的金玲玲给吓坏了。
她今天的任务是带着人输钱啊,现在的状况是钱一分都没输,反倒还赢了。
这样下去,她都不知道咋交差好了。
金玲玲冲面前的荷官睇了一眼过去。
荷官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太好,精短的头发根本掩盖不住从他额头处流下的细汗,他手指微颤,连一直靠在桌上机关上的膝盖都在发抖。
他是真的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最后一秒下注,这样的举动实在让他措手不及。
他愣了大半天,以至于连旁边准备再下一轮投注的赌客们都开始催促起来了。
也有不少人并没有着急着新一轮,也跟荷官的状态差不多,呆在原地傻眼呢。
一位打扮雍容的中年女人是刚坐到这桌上的,看见赌桌上的局势大喊一声,“小老弟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她的声音比较尖,仿佛声带被大车轮碾过似的,给苏卿吓了一跳。
苏卿赶紧捂了一下耳朵,俊美的脸部出现了片刻的狰狞,他敷衍道,“还行还行。”
旁边一直在这赌桌上的客人冲女人道,“这小兄弟刚开始的运气更好,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众人纷纷议论开来,直到荷官又开始摇动骰盅大家的讨论声才作罢。
话说,荷官一直以为面前的年轻男人是被自己控制输赢的,以至于一直都没太过于谨慎小心。
而当他真真实实看到对方有这般运气的时候,才拉高了心中的警戒线。
他每一轮都膝盖紧紧的抵在传感器上,直到开骰的时候,才会放松对面前男人的警惕。
他这般的做法,确实让苏卿没了可乘之机。
即便他重复刚才的套路,在最后一秒才下注,荷官也能快速改变骰盅内的局势。
其实苏卿倒不是真为了赢,只是对方一直不把他当回事,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让自己输个倾家荡产,他觉得没受到应有的重视而已。
苏卿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笑了笑,现在算是得到了应有的重视了。
苏卿一如既往的随性下注,没一会儿手里的筹码又输到了只剩几千块钱。
荷官如释重负,终于能松了口气。
几千块钱定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除非能中个通吃全场的赌注。
苏卿握着最后一枚筹码握了半天。
最终将目光投向了金玲玲。
“姐姐,就剩最后一个了。”
金玲玲那双妩媚的眸子眨了几下,她垂眼看了看那对方仅剩一枚的筹码,皱了皱眉,心想,你快下啊,你输光了老娘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让她未曾想到的是,对方却将筹码塞到了自己手里,她捏着那枚筹码,不明所以,不知道对方寓意何为的她,尴尬地“嗯?”了一声。
苏卿勾起唇角,笑的清爽和煦,“我发现自己手气不好了,这个姐姐帮我下吧。”
金玲玲皱了下眉,赌场约定俗成规矩,在客人赢得时候,倒是可以给人下下注,赢了算是个好彩头,输了对方也不会计较。
可是像苏卿这样连着输完一千来万的人,在一般情况下,这最后一个筹码,都想着用来回本、翻盘。
所以,如果这轮给对方下注输了,大概率会让对方心里不舒服。
金玲玲连忙推拒道,笑盈盈地解释道,“其实像我这种经常在赌场里泡着的,手气都很一般,我万一给输了就不好了。”
苏卿并没有接回来,又往她手里塞了塞,稍微冲金玲玲靠近了些,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相信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蛊惑的感觉,金玲玲鬼使神差的就将筹码留在手里了。
一句‘我相信你’仿佛戳中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毕竟在赌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金玲玲作为这里的叠码仔为人供码,向来都是为了赚钱,根本不会管赌客是不是深陷赌坑的角色,哪里会有人相信她。
而更鲜少有人,会将他们最后翻盘的机会,交到自己手里。
就如同对方将他的命运交给自己一般!
金玲玲手指微颤,她平时拿过的筹码夸张点说比她一辈子吃过的盐都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