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快速的抓了几下头发,整个人显得很急躁。
“他们这是做合同欺诈,钻法律空子,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吗?他们是敲诈、是勒索啊!”他声音不大,整个人展现出的无力仿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的样子。
秦雪看着苏卿那红红的眼眶,以及那般无力的情绪和表情,也有点心急了。
她拍了拍苏卿的肩膀。
“别着急,先别哭了,你先去洗手间洗把脸吧,调整一下情绪,我们再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苏卿努力的平息了一下呼吸,好似也反应过来自己的状态还丢人了,站起身冲两人点了点下巴道。
“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苏卿身上仿佛没什么力气,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的,尤其是他今天穿的比较单薄,白t上还有几个大鞋印,显出形单影只、尤为可怜。
秦雪瞥了他的背影一眼后,转头和集团法务商讨起这件事的解决方案来。
其实她也是故意将苏卿支走再和集团法务谈的,毕竟有苏卿在的情况下,她问张罗有些手段不好意思说出来。
“大小姐,他这个案件走诉讼的话,走一审、二审、终审,少说也要一年半载。”
秦雪摇摇头,“这不行,时间线拉着的太长了,而且照他说的那样,那伙人还会找他家里人的麻烦,那些人穷凶极恶......我感觉就算是按着他们的标准还钱给他们,也不见得能满足他们。”
对,秦雪之所以找来集团法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照那帮人的行径,能直接签订一份百万的借条却不出一分钱来说,就是一帮唯利是图、无法无天的。
所以,越给他们甜头,他们可能越嚣张。
张罗点了点头,“走诉讼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案,关键他家里那头还有老小,那些放贷公司的人一般都在当地有一些人脉。
而且十几年的烂账,这批人不见得是最初借款的人,有那种低价打包购买清算资产的公司,他们会雇佣很多人去要账。
如果他们只认可本金的话,大小姐当时要给他们两百万的时候,他们就走了。事实表明,他们胃口很大。”
秦雪沉思半天,“还有什么高效的办法可以解决吗?”
“如果在不走诉讼以及不赔付的情况下,最高效的,那就只能以暴制......”张罗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接着道,“在鹤城找一下熟络的上级单位,或者是大家族对其施压。”
秦雪’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了一下。
“鹤城,在鹤城...”秦雪小声嘀咕两声之后,抬头冲张罗礼貌道,“张律师今天麻烦您了,我差不多想到解决办法了,您先回去吧。”
张罗没有多问什么,站起身颔首道,“大小姐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
秦雪拿出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三叔,我是小雪啊,有点事儿想找三叔帮帮忙......”
秦雪的家世在龙城来说很强,但是相对于鹤城,可以说是天高皇帝远了。
好在她刚刚回想起,他爸的亲弟弟,也就是她三叔正是在鹤城,而且在鹤城扎根多年,是极具地位的。
秦雪多年以来经营公司都是规规矩矩,连秦家的能力都不借助,一路以来都是自己实打实的成绩。
所以她做事时往往的第一解决方案绝对不是利用身份去施压。
可既然、那些不法的公司用肮脏、龌龊、不公的手段来对待别人,那也就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她刚刚看着苏卿那副挫败的模样,真是心疼坏了。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向来是个没什么同情心的人,对于那个大男孩也只是两面之缘而已,而且第一面还并不是那么愉快,起初见到他的时候,真是头一次萌生出来想将一个男人带到身边、保护他、亲近他、帮助他的感受......
可秦雪不知道的是,在她心里那个面对世间不公、束手无策、以至于偷偷哭泣的大男孩,此时那还有一分仓惶无措的样子。
苏卿站在洗手台前,指间掐着纸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眼睫,那墨黑的瞳孔倒映在镜子里,眼眸中含着的尽是胜券在握,深邃又狡黠。
他顺着镜子反射的角度看了眼秦雪正在打电话的背影,嘴角刮过一副胜利者的笑容。
他用纸巾在手掌上轻轻擦拭着,又漫不经心的擦了擦衣服上的脏污。
苏卿心想,秦雪这个女霸总确实理性的很,这要是换了别人自己这通卖惨估计早是以掏钱了事了。
但秦雪却想了很多,比如不能让那种违法组织继续害人,让他们占据上风,还将诉讼的时间过长和苏卿编造出的家人可能受到的危险都考虑到了。
想的确实周全。
苏卿朝洗手台背过身,手掌反支在台面上,认真的思考起一个问题。
这...秦雪考虑得是周到,但是此时这份周到对自己可没有什么利啊。
苏卿没想过秦雪能去找她三叔帮忙,她三叔,鹤城的风云人物,在鹤城手眼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