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点半。
一栋高级洋的某一户内。
何周为正坐在吧台处喝着洋酒,狭长眸子正垂眼睥着酒杯中流动的酒液。
身子端端坐着,手指不时的叩在大理石台面上,整个人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样子。
其实和冷静的状态不同,今日在兰轩行他受够了窝囊气。
何那玉山从被兰轩行展出之际他就准备将其拍下了,无一人和他争抢,根本就没人认得出那是一件真品。
要不是他从小就长了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就连他也不会发现。
可!
何周为恶狠狠的砸了一下吧台台面,他怎么都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仅仅将他的东西抢了,还在最后的时候停手,让他颜面尽失!
在兰轩行被清出场,他以后甚至不能再走进任何一个拍卖会的大门。
难道他堂堂古玩界的天才,以后只能去小摊贩处捡漏了吗?
[何叔叔,怎么不算呢?]
[何叔叔,你不会是没钱吧?]
脑海中一次次回荡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但他知道其中原因为何。
安冉...都是因为安冉那个婊子!
他只是想和安家联姻,结果那个婊子不同意也就算了,还叫人来拍卖会坏他的事、驳他的面子,坏他在古玩界的名声。
何周为将一旁的手机拿起,向他手下打了通电话出去。
那头半晌未接,何周为足足等了十来秒才通了电话。
“喂!事办的怎么样了,找到安冉了吧?别让她好过!!”
电话那头嗯嗯啊啊的半天传不出一句整话来,偶尔几声尖刺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人感觉痛苦不堪。
可让他觉得不得劲的地方在于,那痛苦不堪的声音却不是女声。
“说话!你们在干什么!”何周为厉声道。
“少爷!救命啊!”受尽折磨的声音中夹杂着几道犬吠,一声救命之后电话便被对方挂断了。
何周为一头雾水,但手下这样的反应,他当然知道是他们坏事了。
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向他一步步的靠近着。
突然一阵猛烈的砸击声从防盗门处传来,声声作响。
何周为紧蹙着眉心,心跳都慢了半拍,他从圆凳上站起,吧台离着门口跨过一条小走廊,他心惊胆战的冲着门口走去想一探究竟。
同时!
也正好碰见那不堪重力的门被从外面应声打开。
外面的人明显没有欲盖弥彰的心思,何周为轻而易举的窥见了外来者的模样。
只见一位身材高挑,宽肩窄腰的男人,缓缓从门外走进,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他的模样,但身上丝绸质地的衬衫却反射着光泽。
外面站着几个魁梧的男人,可随后破开的门板,砰的一声被紧紧的关上,将男人的同伙隔绝在外。
瞬间静下来的空间内显出几分诡秘来,甚至呼吸声都被放大几分,慢慢走近的男人踩踏在瓷砖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来...
男人冲着愣神的何周为走去,漫不经心的将一双皮质手套戴在手上,他唇角含着淡淡笑意,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宽敞的客厅中仿佛带着回响。
“何叔叔...我们又见面了。”
客厅没有主灯,只有一圈暗淡昏黄的氛围灯落在来人身上,人影倒映在光洁的瓷砖上。
巨大的压迫感来袭,等着眼前人的称呼何周为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
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一脚抵在墙面上退无可退才停滞住。
“你...你要干什么?”何周为一下子懵了。
苏卿嗤的笑了一声,慢慢向他逼近,猛地抬起手来锁住了眼前男人的脖颈,狠狠的将人抵在墙上。
苏卿慢慢用力,或许他再加几分力气面前人呼吸就将骤停,但在何周为挣扎之际,他缓缓将手放松。
两个人靠的极近,苏卿阴沉的眸底正直勾勾的对着他,原本深邃柔和的眸子此时却蒙上了极大的杀伤力。
“何叔叔,你怎么总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不是找人去‘照顾’我妹妹了吗?
我过来给你送点谢礼啊...”
何周为刚刚被苏卿突然的行为吓懵了,他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
苏卿还能因为什么样的理由来找自己,总不可能是叙旧来得。
但让他疑惑的是,他派人跟着苏卿和安冉,他们两个人明明是往相反的地方去的,他才把手下派去找安冉不久,苏卿又是怎么以那么快的速度发现并找到自己这里来的呢?
何周为揉着喉咙,咳嗽间不屑的笑了一下。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都怪她有你这么个好哥哥啊,你抢了我的东西,难道就那么算了?”
苏卿冷笑道,“何叔叔莫不是得了臆想症?那东西是兰轩行的,我们都是公平竞争的买家罢了。
你想要的东西...就是你的?
再说我也不是没让你,你买不起也怪我呀,叔叔不讲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