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黎皇瞧着眼前的人，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对于黎风如今为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心知肚明。
不过既然眼前的人提了，倒是让他有了几分兴致。
“这位是？”
东黎皇打量着眼前的冥聿，这人的脸庞倒是有些陌生，不过瞧着他的样子，这身份也定然不低。
闻言，燕桑桑开口道：“皇伯伯，这是父皇亲封的大祭司哥哥，他很厉害的哦。”
小姑娘的话落下，冥聿似乎感觉得一道锋利的目光正朝着他身上射了过来。
他抬起眸子，东黎皇正半信半疑打量着他，对于他的身份有所试探。
“北燕的祭祀，倒是少见，传言北燕皇早已经废除了祭祀一职，如今倒是又封了这么一个，倒是新鲜。”
东黎皇话里有话，甚至怀疑冥聿的身份，更在试探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
燕瑾早早便将大祭司一职废除许久，甚至曾经下旨永不再启用。
可如今却凭空冒出了这么一个人，自称是北燕大祭司。光凭这一点便让他很难信服。
“回皇上，在下的确是北燕皇亲封的大祭司，只是在下的能力微不足道，恐也担不起这责任。”
冥聿顶着被东黎皇怀疑的风口继续开口。
他虽不知道东黎皇如今是如何想的，但既然小丫头同他说了任务，他又岂能让小家伙不高兴。
“朕想听听，朕的太子是何缘由变成这样，又该如何救呢？”
东黎皇面色带着几许好奇，他不知眼前的大祭司会说出什么话来。
闻言，冥聿便也不再继续同他卖关子了。
他拱手直言道：“皇上，万事都有因果。您种的因，便是太子殿下的果。”
冥聿言简意赅，未同他卖关子。
可这话，却被东黎皇听了进去。或许他造的孽，真的要让自己的子孙们来偿。
而如今，他的那些皇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若是如此，他种的因，他宁愿自己来偿。
“你说得不错，朕还想听听。”
冥聿的话成功引起了东黎皇的注意，他或许该听听他是如何说的。
燕桑桑见有戏，便乖乖坐在东黎皇身边，任由着冥聿继续说道。
“皇上，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可有时候，这结的果，也是得瞧皇上如何做。或许一切还来得及，但这便要皇上亲自尝试一番了。”
听闻，东黎皇的目光顿了顿，被冥聿所说的话绕了心思。
“如你所说，朕该如何做？”
见东黎皇相信了自己的话，冥聿抿了抿唇继续道：“皇上，有些话，在下便当着您的面儿说了，还请皇上莫怪。”
闻言，东黎皇却丝毫不在乎他会说什么，摆了摆手道：“无妨，你继续说便是。”
听闻他这般说，冥聿便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皇上，您往年杀戮太多，让天下的百姓流离失所，浮尸千里。杀了许多无辜之人。”
冥聿字正腔圆，拱着手十分恭敬。
他知道说出这番话，东黎皇自然会恼怒。
可是眼下，他却毫无其他选择。
他本以为东黎皇会为此迁怒于他，可等来的却是东黎皇的一句“你继续说，朕听得。”
话落，冥聿愣住了神。
按照以往东黎皇的性子，听了这话，他只有被拉去砍头的命运，甚至用其酷刑，发泄不满。
可眼下他这般毫不在乎的模样，险些会让他觉得东黎皇是一位听得百姓话的明君。
冥聿虽震惊，但整理好情绪后继续直言：“皇上，如若您少些杀戮，少杀一些无辜百姓，太子殿下的命也许能保住。您造的杀孽，如今都归到太子殿下身上了。父债子偿，太子殿下这是为您挡了劫。”
说罢，众人早已经吓得不敢动弹。
方才冥聿说出那番话时，众人便已经惊掉了下巴，甚至被他的所作所为吓了一跳，直冒冷汗。
而如今，他居然敢当着东黎皇的面说出这些话，他当真不怕被砍头么吗？
众人甚至有些想逃出去，不敢再留下当炮灰。
他们迟早会被冥聿给连累。
“朕的太子为朕挡了劫。”
当众人正颤颤巍巍等着东黎皇的惩罚时，他却自顾言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冥聿不置可否点了头：“正是。”
听到他的回答，东黎皇沉默了。
他所说的所有事情，都中了。他占卜的这些事，也都是他的心病。
在他年轻气盛时或许早早便将冥聿给拉出去砍了，他听不得这些话。
可当他的皇子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时，他却沉默了。
东黎皇皱眉沉思良久。
“你所言，朕倒是还想继续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