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缸破碎的同时,几个“童子”也发出了凄厉的呼号声。
它们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一个个地如漏气的皮球,正在迅速的干瘪缩小。
等四周安静下来后,我才看到,刚刚看起来还饱满圆润的童子们,此时已然变成了巴掌大的死胎模样的古怪玩意儿。
危险暂时解除,老莫这才堪堪从地上站了起来,心有余悸道:“余师父,近半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般厉害了?刚刚还好有你在啊……”
我展颜一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机缘,我前些日子确实侥幸得了一些机缘,这才能对付这些古怪的大酒缸。”
老莫听罢,又酸溜溜道:“我修行了大半辈子,已是六七十岁的高龄,走南闯北三四十余载,却终不及余师父一朝得道啊……一命二运三风水,余师父的气运,让人艳羡呐!”
我笑了笑,没有接他话茬,只道:“先不提这个了,我们快赶路吧。”
“嗯……确实得快些走……刚刚是童子酒缸,不知道过会儿还会碰上什么邪物……”老莫说着,掏出了手机。
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老莫的脸色便又垮了下来:“不好了……手机信号突然就没信号了……”
我便也打开手机瞧了一番,不禁叹息:“哎……我也一样……导航用不了了……”
导航虽然用不了,但我和老莫却也没有怎么懊恼。
在原地扫视了四周一圈后,我和老莫分清了东南西北的方位。
从喜乐镇的地图看,我们要去的游乐区应该在西南方向,于是我和老莫挑选了一条通往西南方向,且相对比较宽敞的巷道,走了进去。
如今导航不能使用,我们又只能像瞎子一样,摸着石头过河了。
其实在那个带路的女纸人出现前,手机导航也完全是错乱的,基本起不到什么指路的作用。
一想到那个女纸人,我突然就来了精神,道:“老莫,刚刚那女纸人,看着就是来给咱当向导的。这是不是说明,这喜乐镇上,有人在暗中帮我们?”
“谁知道呢……不好说的……”老莫摇了摇头,“最近这段时间,有四面八方的苗疆师父齐聚喜乐镇,或许有些师父有些奇招,在暗中帮助我们,这也未必不会发生。”
“那老莫,你看刚刚那女纸人,会是哪位苗疆师父的手笔?我们有没有办法联系到他?”
“说笑了余师父……纸人法术,出自中原阴行,苗疆之中懂得中原阴行法术的师父并不多,我对中原阴行的法术更是一窍不通,又怎么可能联系到那施术人?”
“好吧……”我只好不再言语,继续沿着巷道往前走。
没走多久,我们就走出了这条长长的巷道,来到了一片开阔之地。
面前,却有一间破落的庙宇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而这片空地除了这座庙宇外,便再无一物,前方也没有任何岔路。
环顾四周,除了那条我们来时的巷道外,我们再也见不到其他的出路了。
换言之,我和老莫竟是直接走入了一条死胡同。
更让我感到诡异的是,这庙宇的大门口,一左一右地安置着两口大酒缸!
这两座大酒缸,跟我们之前遇上的那童子酒缸,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这时,老莫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道:“原路返回!这庙有大古怪!你还记得,刚刚那女纸人被碾扁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它让我不要进庙。”
“那咱别愣着了!原路返回吧!”
我应了一声,再次退回到了巷道,准备回到原地另寻出路。
可当我们顺着巷道返回,再次走出巷道后,却发现,我们又回到了原地。
那破旧不堪的庙宇依然横在我们眼前,我和老莫依旧步入了死胡同。
老莫见状,捏紧了拳头道:“何方妖鬼,竟妄图用这小小的打墙术困住我们!真是有些看不起我们了!”
打墙是孤魂野鬼最擅长的一类法术之一,这种法术看着唬人,但实际上别说是阴行中人,就连走惯了农村夜路的村里老人都知道怎么破除。
一口唾沫,一句脏话,一支烟,有时甚至是一泡尿都能让鬼打墙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老莫便一马当先走到了庙门口,张口就对着破庙叽里呱啦地骂了一阵。
他说的应该是他们苗疆赤族自己的语言,我并听不懂,但从老莫那激动的神情看起来,他骂得应该是非常之脏。
骂了一阵后,老莫清了清嗓子,便直接一口唾沫“啐”了出去,吐在了庙门上。
可是,眼前这庙并没有任何动静。
老莫见状皱了皱眉,又从他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取出了一根旱烟。
他点燃吸上一口后,再次对着庙门振振有词了起来。
这一回,没等老莫多说几句话,庙门却是“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股浓重的霉味从庙宇里面飘了出来,径直钻进了我的肺里,呛得我连连咳嗽。
“门开了……”老莫抽着旱烟,“这打墙还是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