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不解,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路就没遇上过我,最后还一脚踩空,从通往喜乐山的悬崖上掉下来了,怎么就差点要了我的命了。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刚刚发生在我们俩之间的争斗仔细跟他讲了一遍。
当然,我避开了我破除血雾枯骨术所用的具体手段,这里面涉及到“笼叔”,我并不想让任何一个旁人知道内情。
老莫听完后,倒是惊讶地斜了我一眼:“什么?我对你用出的是血雾枯骨术?”
我点了点头。
老莫又沉声道:“你不光能认出我法术的由来,还能破解了它?”
我依旧点头称是。
老莫却突然有点生气了,声音也有些生硬了起来:“余师父,你可不要诓我,血雾枯骨术是我压箱底的法术,是在迫不得已之下,与人搏命用的……你怎么可能破得了?”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答,扯了一个理由,道:“老莫你的血雾枯骨术确实神通广大,我哪知道该怎么破,只是顺手取了一根死人骨头,随便捅了一下,就把你这压箱底的绝学给破了……可能是大道至简吧……”
“死人骨头?”老莫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开始环顾起四周来。
很快,他就看到了路边一个个散乱着的坟墓。
突然间,老莫瞳孔一缩,有些惊疑不定地走了过去。
片刻后,老莫捡起了一块人骨,竟然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喃喃道:“这是冤魂厉鬼的遗骨!上面的怨气刚散去不久,让这死人骨成了一等一的秽物!我的血雾枯骨术最怕的就是这样纯粹的污秽之物……难怪了,余师父你可以误打误撞地用这种东西破了我的法术……我这是被你四两拨千斤了啊!”
老莫叹了一声,将遗骨扔到一边:“这里风水很凶,再配上这么多的荒坟,不难看出这里以前应该有个异常狠毒的阵法……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阵法应该是被破除了。”
我暗暗称奇,心说老莫就是老莫,这么轻易地就看出这山路上曾经有问题了。
我俩都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我走上前道:“这里既然有邪术阵法,镇子里和喜乐山上搞不好也还有……老莫,要不你快回去?”
老莫凝神想了一会儿,却是对着我摇了摇头:“不行……事关苗疆安危,龙筋琵琶的事情即使是假的,我也得亲自确认……更何况,我其实走不了啦……”
这上了年纪的老师父,尤其是老莫这种江湖资格老的师父,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轴,轴得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甚至轴得让人觉得有点像蠢货。
于是,我按住了老莫的肩头:“你想想你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你脑子里的琵琶声,明明是让你陷进了魔障,这还不能说明那所谓的龙筋琵琶于你来说是件凶物吗?老莫,听我一句劝,你快些回去,苗疆除了喜乐山的琵琶外,还有五大黑巫之祸,这也是需要你出力的,不是吗?”
老莫却依旧缓慢而坚定地摇着头:“不是……现在这局面,我当然看得出那琵琶音其实是对我下了魔障……而是到了这个地步,我回头也已经没用了……余师父,你可知为什么,你破了我的血雾枯骨术后,我能从琵琶音的魔障之中脱离出来?”
在我不解的目光中,老莫将实情告诉了我。
血雾枯骨术,确实是老莫压箱底的招式。
但这种最强的术式一旦被人破解,那老莫作为施术者,也将遭受反噬。
不过幸好这个反噬的代价不算太大。
在反噬的作用下,老莫会在一天之内失去所有的法力,变得跟普通人无二。
所以,老莫感觉,他之所以能从魔障之中清醒过来,跟他失去了法力有很大的关系。
老莫反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那琵琶的魔音需要身具法力之人才能感应到……我现在暂失了法力,那琵琶音便无法影响到我;但如果过了两三日,我法力恢复了,不一样得受那魔音控制?所以,不管我上不上那喜乐山,两三天后,只要龙筋琵琶还在,我一样会中那魔障!故而此时,我选择回去还是进镇,都没有什么区别!”
听完这话,我有些犹豫了:“那老莫,按你的意思是?”
老莫笑了笑,道:“余师父,从我告诉你龙筋琵琶一事后,你就颇为上心。如今,你竟然又亲来了喜乐镇,想必对喜乐山上的事情也有点兴趣?”
我叹了口气道:“是的……但是……”
我还未说完,老莫便冲我摆了摆手:“余师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我敢肯定,你也是一定会上喜乐山的吧?不如这样……我们俩人一并上山!喜乐镇上邪性大,是苗疆人所共知的事情,如有我在,多少能提醒你趋吉避凶;你的话,就负责带我上那乐自在峰,我可以不夺那龙筋琵琶,但我要保证,那龙筋琵琶不能落到心术不正之徒手中!”
我稍加思忖了一番,便将老莫的请求答应了下来。
因为笼叔的手段,姐姐再次耗尽了法力,陷入了沉睡。
所以,这个时候,我是需要一个信得过的阴行老江湖给我领路的。
而老莫不但是个阴行老江湖,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