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脸僧人拍了拍“妖魔身”的肩膀,语气淡然,却带着逼人的威严:“我打诳语,你又能如何?”
“妖魔身”一阵气结:“那你又可知,十年期满,我若归位,尤有机会抵御天道;我若不归位,我的本尊亦会受众恶灵缠身,命不久矣!”
无脸僧人的声音依旧不带任何感情:“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归位,天道岂是你能抵御的?你的本尊自有其他机缘护体,无需你操心。我数三声,立即滚回白鹭饭店,否则休怪我将同你鱼死网破。”
“妖魔身”嘴角抽动了一番,攥紧的拳头总算是松开了:“好……我走!但我再强调一遍,我与他本为一体,归位乃大势所趋,任何人乃至神明都逆转不得!”
说完后,“妖魔身”指了我一下,便转身飘走。
无脸僧人目送他离去,又双手合十朝我拜了一下,道:“你长大了……”
我立刻逼问他道:“你到底是谁?”
“一个受你父母赠与了大机缘的人。”无脸僧淡淡答道,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有一句话,说与你听:其实,你早已大仇得报,白鹭饭店更无需再去,妖魔身我会替你镇守下去……十年之期已到,你有恶灵缠身,小心行事,你父母当年费尽心机才保下你的周全,勿要枉费他们苦心。”
我咬了下嘴唇,并不能明白无脸僧的意思。
于是,我便向他恳求道:“关于我家,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十年之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受恶灵缠身又是什么意思?请师父一并告诉我!”
“你无需知晓……”
说完,无脸僧也径直转身离去。
“师父,你说得哪里话?我都要死了,难道还无需知晓吗?”我大喊着想拦住无脸僧人,便去扣他的肩膀,但我的手却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这个无脸僧人,竟然跟我的“妖魔身”一样,都是灵体!
我怔怔地望着他离去,头皮只觉得一阵发麻。
洪双喜也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兄弟……或许,这就是你的命定死劫了吧……”
我回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又突然看到厕所的门被打了一条缝。
刘七两探着半个脑袋,观望着我。
我向他走了过去,他却又把门给砰一声给踢上了,厕所里响起了他的惊叫声:“小老板!你可离我远点!我怕了你了,你的寿元我不改啦!”
“先开门说话……”
“你也不用跟我说啥了!马上放我去走马上任,你的事,我是管不了!也不配管!”
我狐疑了一下,问道:“怎么了?你看出了什么?”
“你还反过来问我,你难道不知道吗?刚刚来这里的两个东西,一个是上古时期的瑞兽残魂!另一个大威德金刚法身已有小成!这两个爷爷谁敢招惹!你赶紧放我去上任吧,我也不来管你这寿元的事了!”
刘七两这话也让我挺诧异的。
我当然知道那无脸僧人厉害,但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厉害到了修出了密宗大威德金刚的法身。
大威德金刚为密宗三大金刚之一,被认为是文殊菩萨的忿怒相。
他的法相会用骨灰涂满全身,并以恶人骨为头饰、恶人头为项链。
除此之外,大威德金刚还会剥下十恶不赦之人的皮做成其围裙,放干恶人之血,调成胭脂用以装饰自身。
光从其法相看来,就知道大威德金刚的修行法门之凶险。
而那无脸僧人,竟然能修出法身,应当是获了很大的机缘。
无脸僧人刚刚也说,他受我父母赠予过机缘。
就不知道,这机缘是不是指的这助他修出法身的机缘了。
刘七两忙不迭地地说完后,就吊着两只被打断的手灰溜溜地跑了。
但走之前,他还是告诫我道:“小老板,我已决意不改你寿元,但你天灵死气未减半分,这说明你目前还是恶灵缠身,仍有阳间魑魅在暗中盘算害你,你自求多福啊!”
不管是刘七两,还是我的“妖魔身”,乃至于无脸僧人,都说了我目前被恶灵缠身的情况。
目前这种局面是最让我感到棘手的。
我明明知道有东西盯上了我,但我却不知道它身在何处,更不知道它何时会对我动手,没有办法做任何预案。
所有人给我的建议都是“万事小心”。
就连姐姐,也这么对我说……
但像今天,“妖魔身”突然找上我,岂是“小心”就有用的?
我摇头叹气,遣散了店里的人,打了个车就回自己的公寓了。
农历七月十五早就过了,马上要步入农历八月了,但夜晚的空气中依旧充斥着一股烧纸钱的味道。
就连大马路上,都有一堆堆纸钱留下的灰烬。
这些灰烬用白色的圈围着,用以提示过路的鬼魂们不要靠近,也不要踩到。
我心事重重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里开始莫名地不安。
时值晚上九点,还未到这座城市开始沉睡的时间点,但路上却只有寥寥数辆汽车了。
公路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