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这厕所里关着的应该就是木塘的新任城隍了,鉴于目前店里有人,我当然不能开这厕所的大门。
周晓和莫不语分别送走了店里面最后两个客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那时大概是晚上八点半左右,我找到了周晓:“周晓姐,这木塘的新城隍,你引荐下?给你加班费?”
周晓爽快地答应下来,带我去了厕所。
厕所里,我终于见到了这惨兮兮的新任城隍。
这新任城隍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大爷,右手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着。
他的嘴里面被塞着一块揉成一团的灰色抹布,见到我和周晓进来,他嘴里的“呜呜”声愈发急促起来。
周晓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来!老板,我给你介绍下,这就是咱木塘的新任城隍,叫……叫什么来着?”
她一时忘记了名字,就扯去了新城隍嘴里的抹布,道:“喂!老头儿!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刘七两!”新任城隍瞪了周晓一眼。
“啊!对对!刘七两!”周晓重重地拍了下刘七两的肩膀,然后又指了指我,“这是我老板,就是那寿元八千岁的人。”
刘七两抬头看了我一眼,冷冷道:“原来你就是八千岁的娃子啊!小娃娃,我告诉你,你在十年前就该死了,我这次来木塘是要拨乱反正……”
“拨你妈个头!你还没被打够?”刘七两话没说完,脑门就又被周晓削了一下。
“你这丫头!等我上任,一定要去阎罗那里告你状!”刘七两骨头挺硬的,看起来被打得很惨,并没有屈服于武力。
但是说最狠的话,容易挨最毒的打。
周晓听完更气了,直接扬起了拳头,要往刘七两脑门上招呼。
见周晓要动真格的了,刘七两瞪了我们一眼,赶忙道:“行了,别打了!搞得我真怕你打一样!收手吧,我有话说!”
周晓放下了拳头,咔咔地扭动了下自己脖子:“这回又想放什么屁?还想说我玩忽职守?”
刘七两却转而死死地盯着我,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小老板,我改掉你寿元,确实是在害你。但此刻见到你本人后,我却觉得,改你寿元,让你卒于今晚,反而是在帮你呐!”
我脸色一沉:“你看出什么来了?”
刘七两脸上竟然泛起一丝自豪之色:“非我王婆卖瓜,我百年前就凭一手望气术名镇南省,死后才被地府聘为鬼差!小老板,我观你之气,死气冲天灵,命中大劫已至!你怕是命不久矣!还有……”
“放屁!”还没等刘七两把话说完,周晓先骂了起来,“我老板印堂确有青黑,但什么时候死气冲天灵了!你他妈以为我们都不懂看相是不是?”
刘七两嗤笑道:“看相术,怎敢与我刘七两的望气术相提并论?另外,你这丫头不要一口一个老东西,论年龄,你这丫头比我还长个百岁!我要是老东西,你又是什么?”
周晓还想骂回去,我赶紧拦住了她,又对着刘七两正色道:“城隍,除了死气以外,你还能看出什么?”
刘七两冲我微微一笑,目光如炬地盯着我:“你三魂七魄中,少了一魂!”
我闻言不由攥紧了拳头,沉默了。
刘七两这才了然一笑:“看来,我全部说对了哦!”
“你这望气术,我服!”我惊叹了一声,“可你为什么又说,你若现在改我的寿元,是在帮我?”
刘七两道,我的寿元是八千岁,地府在这段时间不可能会派遣鬼差前来勾我的魂神。
那么,我会出现“死气冲天灵”的情况,一定跟地府无关,而是跟“天道”有关!
“小娃娃,若你《生死簿》上的寿元被改了,那你也就是去地府报道,还有转世轮回的机会。但若我不改你寿元,你便会被这不可捉摸的天道给弄死,下场或许比去地府要惨烈得多啊!
所以,小娃娃,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改你寿元,让你进轮回,避过天道之威,方为上上策!”
这刘七两的望气术再次惊到了我,他居然连我受“天道”威胁的情况都看出来了。
于是,我耐着性子虚心求教:“城隍,依你之见,我死气郁结,除去地府报道外,还有其他解法?”
“不知!”
这个答案在我意料之中,我也不恼,继而问道:“那你能不能看出,我还有多少时间?”
刘七两瞥了我一眼:“慢的话,大概今晚子时;快的话,可能就是下一秒!”
我闻言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只觉背后凉风飕飕。
我连忙转身,向医馆大堂望了过去!
医馆大堂并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我很快就听到玻璃门上传来了“砰砰”的敲击声!
“砰——砰——砰——砰砰!”
我眉目一凝,三长两短,典型的“鬼叫门”。
想来,这门外应是站了一只邪祟。
可当我目光扫视之后,玻璃门外并无人影站着,只有一道道的血手印随着敲门声浮现在了我医馆的玻璃门上。
“老板!”周晓如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