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看来,事实或许恰如何无刃所言。
周晓曾告诉过我,《生死簿》上,我的寿元被莫名修改。
但改《生死簿》的人究竟是谁,我并没有得到答案。
如今结合何无刃所述的情况,想来《生死簿》之所以发生改动,应是与我母亲有关了。
“那后来呢,你外公就掐准了时间,来找我家人寻仇?”
“是……是我外公杀害了你的父母,烧了你家的宅子。此外,他还把一个长得跟你很像的小孩做成了人彘,以泄你母亲夺舍其爱女肉身之恨。”
我闻言才有些恍然的感觉:“原来,你外公一直都知道,我还存活于世!”
何无刃点了点头,说当年,我父亲麾下有个叫朱松的人,将一个长相酷似于我的男孩送到了她外公那里,并谎称那小孩就是我本人。
她外公一怒之下,直接杀了那小孩,并做成了人彘。
等那小孩成为人彘之后,她的外公才冷静了下来,对那孩子验明正身。
可经过DNA的比对,她外公却发现,那个小孩同何无刃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才意识到他被朱松给骗了。
于是,她外公暴怒之下直接去找朱松算账,并准备向朱松逼问我的下落。
但他的人还没有找到朱松,却有一个没有脸的藏区僧侣,登门拜访。
她外公见那密宗僧人面貌不寻常,便屏退了众人,在二楼的房间里同藏区的无脸僧侣聊了整整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僧侣离开。
而何无刃外公也向手下宣布,放弃追杀我的计划。
手下不解,问何无刃外公原因。
她的外公却道:“刚刚那无脸和尚是个擅长密宗六通的高人,是他不让我杀的,他说若杀余家那小儿,我会种下巨大祸因……
而且,杀不杀余家小儿已经不重要了,按那密宗高人所言,那小子终究是人魃,虽能躲过一时之劫,可没了母妖兽的保护,十年后会再逢死劫,不需我再出手,也能要他性命了。”
何无刃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比你大上个三四岁,可以叫你一声小余吧……小余,这就是我想跟你见上一面的原因,就我所知,你死劫难逃……”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要我重复多少次,我和你没仇……知道我为什么叫何无刃吗?这个名字是长大后,我给自己改的。我希望我命里不带刀,心中无杀伐。
在我眼里,你我两家的恩怨的症结所在,是那想让我早夭的天官,若不是他,我妈又何须去赵高墓中叨扰你的母亲?而他,也早已被你母亲手刃了……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你说声抱歉的……”
“哼,道歉这种屁话就不必了!”我冷笑一声,“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何无刃腾出了一只手,从衣兜里取出了一只白色的纸鹤:“这是仰盂堂麾下的扎纸匠裴福,临死前用最后一口气送出的传信鹤。我这次,是亲自来钱旺庄调查他的死因的,却没想到见到了你……”
“奇了怪了,既然你外公那么厉害,你的堂口死了个小弟,你外公那里却不能派人帮你吗?还得劳烦你这个千金大小姐亲自出马?”
“哪有这么简单,八个堂口早就貌合神离了……我外公也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六断堂的那个朱松,天天说他能接到我外公的口谕……”
原来,在灭余家之后的十年里,何无刃的外公自觉大仇已报,就再也无心阴行纷争了。
他不是种花养鸟,就是四处游历,手里的大权散给了他手下,成立了八个堂口。
而当时年仅十一二岁的何无刃,接手的就是仰盂堂,堂口里大多都是其外公的心腹。
其他七个堂口,可以各自为政,但每年都要给仰盂堂三成利润。
这些年来,何无刃外公对其他七个堂口的约束力越来越小。
近年,已经没有堂口给仰盂堂上供利润了。
唯有六断堂的堂主,朱松还在坚持给仰盂堂钱,并时不时地搬出何无刃外公来,打压其他堂口。
我听到这里,心中有了事情的全部面貌。
松六指对我说过的十年前之往事,以及我之前在监控里见过的藏区无脸僧,都与何无刃所说的细节能够对上。
唯一对不上的点是:朱松,也就是松六指,明明是个用假孩子欺骗何无刃外公的“二五仔”,却能在十年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了“六断堂”的堂主。
我问出这个问题后,何无刃也表示理解不能。
她记得当初外公宣布归隐后,朱松为求生计,隐姓埋名、拖家带口地带着自己老婆们和孩子们,纷纷加入了“六断堂”当了最底层的马仔,以此混饭吃。
可不到一年的光景,朱松就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他在前任六断堂堂主临终之时,受了前堂主遗命,成为了新任堂主。
朱松走马上任后,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扩张,把六断堂弄成了八堂之最。
直至今日,六断堂都是八个堂口中最赚钱的那个,也是势力最大的那个。
更加离奇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