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双喜听见这话,眼睛都直了,呼吸声也急促了起来。
他现在光着上半身,嫌疑是所有人中最大的。
但我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放宽心。
昨天树精取走了洪双喜的衣服,想来是经过些许处理的,洪双喜应该不至于这么容易暴露。
但实在要暴露的话,那我也确实没办法。
到时候边打边逃,另想办法就是。
“土地公”扬着手里的运动背心,厉声喝道:“这件衣服是谁的?自己站出来认领!若主动向本座认错,那本座能考虑放你一马!如要等本座将你揪出来,必要令你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后,庄里的街坊们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
这种运动背心实在平平无奇,每个人夏天多少都会买几件穿穿。
是以没人可以分辨出这件黑色背心的归属。
但是,在所有人之中,洪双喜却有点引人注目了。
在场人里,只有洪双喜一个人是赤膊的。
果然,当下就有些好事者站出来道:“土地爷爷,咱钱旺庄里的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要说饿鬼混进来,肯定是庄外人带进来的!”
“对!”有人也立即附和,指着段继勇道,“土地爷爷,饿鬼这事得问小段!小段这些日子里面三天两头地带外人进来!会不会是他没小心把饿鬼带进庄了?”
“我草了!是啊!”之前那一直作威作福的纹身男,也突然跳了出来指着我和洪双喜骂骂咧咧,“土地爷爷,我想起来了!那两个人也是小段带进庄里的,我觉得问题就在他们身上。你看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小白脸光着身子,连上衣都没穿。土地爷爷,你手里的衣服指不定就是他的呢!我记得他昨天穿的就是这样一件黑色背心!”
洪双喜恶狠狠地剐了纹身男一眼,气得脸都涨红了,只怒骂道:“你这泼皮玩意儿!不要凭空诬人清白!”
“呸!你一个庄外人还能有什么清白!草!”
“土地公”任由那纹身男指责了我和洪双喜一阵,半晌后方才说:“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我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饿鬼这东西啊狡猾得紧,它们可以变成任何一个人的样子来诓骗我!所以啊,我不能因为你这凡人的三言两语,就给一个人定罪!”
听到“土地公”这么说话,街坊们对他更加信服了,一时竟是异口同声道:“土地爷爷英明!”
之后,“土地公”满意地点了点头,步履矫健地走向了我们。
他一边闻着衣服上的味道,一边用眼睛扫视着我、洪双喜以及段继勇三个人。
段继勇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洪双喜也紧张地东张西望着,一双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四下里一时挺安静的,大家都没有说话。
只有那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纹身男,还在不停地说洪双喜和我一定有问题,着实是有些聒噪了。
未过多久,“土地公”便走到了洪双喜的跟前。
只见他闻了闻背心上的气味,然后又俯下身子,仔细地闻了闻洪双喜的头皮。
洪双喜蹲着一动不动。
而我已经流转起了浩气,随时准备出手跟这穷鬼变做的“土地公”鱼死网破了。
片刻后,“土地公”“唔”了一声,了然于胸一般地点点头。
紧跟着,他却高高扬起了手里的拐杖,对准了洪双喜的脑袋!
我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半个身子已经微微弓了起来,已然准备好了发力。
可是,“土地公”却仅仅揉了揉洪双喜的脑袋道:“嗯……这不挺标致的一个小伙子嘛!一看就是个虔诚的好孩子,不会是饿鬼的。”
我和洪双喜俱有点愕然。
洪双喜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来耿和尚昨天拿着洪双喜的衣服,确实是做了点事。
至少,他应是把洪双喜的气息给掩盖过去了。
“啊?”纹身男也是惊道,“不是他吗?那……那到底是谁啊?”
“土地公”冷然笑道:“到底是谁,我一闻便知!”
接着,他又拄着拄着拐杖,在街坊们的头皮上闻了一圈:“奇怪,怎么一个都不是!”
说完,“土地公”又斜眼看着那纹身男,目露凶光道:“只有你身上的味道,我还没有闻!”
纹身男当即吓得跌坐在地上:“土地爷爷!你别这样吓我啊!我怎么可能是饿鬼,我家祖孙三代都住钱旺庄的!我可是本地人啊!”
“土地公”冷笑道:“你别紧张,本座的鼻子灵着呢,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说完,“土地公”就探着身子,将自己的鼻子凑到了纹身男的头皮处。
这时,我也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昨天,接触耿和尚最多的,似乎就是这个纹身男。
这纹身男对着耿和尚又是骂又是打的,耿和尚身上应该同样也是沾满了他的味道。
难不成,耿和尚昨天晚上问我们要了洪双喜的衣服,就是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