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继勇被我说得脸色一变,嘀咕道:“哪来的手啊……没看见啊……”
“你没修过法,看不见就对咯!”洪双喜也适时插言,并转而向我说道,“兄弟,看这架势,可以确定钱旺庄的邪祟不在别的地方,就在这大树底下啊……”
“嗯……”我点了点头。
之前,我们其实已经在银杏树上看到了树洞。
那个树洞的出现,就意味着银杏树已经压不住邪祟了。
但我不理解的是,钱旺庄要拆迁确实可能会砍树。
若要砍树,银杏树怒而“罢工”倒是可以理解。
可这树伐了,对邪祟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我可不相信邪祟还真的会有“眷恋故土”,不希望故乡被改造的这种情节。
它们逼着街坊们不得搬迁,应当是另有目的。
而这个目的,目前看来,也只有耿和尚才知道。
再看这耿和尚,依旧是倚靠在大树底下,敲着手里的破铜锣道:“来啊!来啊!想喝我的水,想吃我的馒头,也得有本事!有本事你自己来拿啊!”
刚刚叫嚷着要去抢粮的纹身男原本见到那些装着食物的大缸缩回了地里,心里还有点犯怵。
但此刻被耿和尚这么一激,便再次怒火上头了。
他走上前去就对着耿和尚脑袋踢了一脚:“吃的东西被你弄到哪去了?你拿出来?”
“嘿嘿……”耿和尚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自己找,你自己拿呀!”
“还嘴硬!”纹身男劈头盖脸地一顿老拳敲上了耿和尚,三下五除二地把耿和尚打得鼻青脸肿。
耿和尚一头包地躺在地上,眼见进气少出气多了。
但他还是嘴硬道:“打打打……最好打死我……打死我了,你们都得活活饿死!啊哈哈哈!”
纹身男见耿和尚还不服软,竟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巨石,要去砸耿和尚的脑袋:“我他妈就是饿死,也先要让你上西天!”
这时,管委会的主任总算是站了出来。
他一把拉住纹身男,吼道:“建伟!你把他打死也不顶用啊……能解决问题吗?”
这叫建伟的纹身男悻悻扔掉了石头:“那主任,你给街坊们拿个主意!我们家里可都是有小孩的,大人饿几顿可以,小孩经得起饿吗?”
“行……交给我,大家伙啊,要相信领导!”主任信誓旦旦地走向了耿和尚,“老耿啊,你这伤得不轻呐。要不,乡亲们先送你出庄子,去市中心的大医院里面看看?”
“呸……”耿和尚却是直接啐了口带血的痰,“你他妈的就是想套我话,想问我要出庄子的路呗……我他妈才不信你!给我滚蛋!”
“这……”主任似是噎住了,只好道,“不是,老耿,你得相信领导,相信组织啊!”
耿和尚狞笑道:“信啊,我怎么不信……领导媳妇儿让我日两下,我就信!否则免谈!”
“嘿!”主任也忍不住撸起了袖子,“老耿,你不能这么说话吧?我再心平气和地跟你说一次,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说,组织上能满足你的,一定满足!”
耿和尚“当”地敲了下铜锣,指了指地面道:“主任呀……你不该问我想干什么,应该问土地老爷,他想干什么……掌管咱钱旺庄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土地爷呐!”
“那你说说,土地爷要干啥呢?”
耿和尚摇头晃脑着说,土地爷交待了三件事:
第一件,钱旺庄不得拆迁,谁想敢同意拆迁,谁就得死!
主任一皱眉头:“这……土地爷这话说的……钱旺庄现在也没人签字了啊,之前签字的街坊不都被土地爷收走了吗?”
“哼……”耿和尚冷哼着,有意无意地朝段继勇看了一眼,“这不……有些人贼心不死吗?”
没等段继勇回应,主任就道:“那这事我来跟小段谈,行吧?第二件事呢?”
耿和尚就说,第二件事,土地爷不日就会降临钱旺庄,所以庄里的每家每户都要出钱要修建土地庙,供土地爷休憩。
“这……土地爷要在钱旺庄现身?”
“是……土地爷啊……说钱旺庄的村民桀骜不驯。他……将亲临钱旺庄弘法,净化钱旺庄街坊们肮脏的心呐……”
主任再次面露难色:“这要求也太难办了吧……钱旺庄现在只能进不能出,我们也联系不到外界,找谁来修建土地庙呢?”
耿和尚却道不用那么麻烦,庄里管委会的房子最好,把管委会的房子腾出来作土地庙就行。
“管委会那小楼……我有用的啊……”
“你……你有个屁用……”耿和尚眼睛一瞪,“谁不知道……你这大主任,天天在管委会里屁事不干,尽搓麻将……还有用?”
主任老脸一红:“行行行……都依你……那第三件事呢?”
耿和尚说,第三件事,说出来怕伤了街坊们的心。
土地爷点卯了,他那边准备了一个名单。
这名单上的被点卯的人,都是庄子里的奸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