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这小孩说完,他身边另一个被啃烂了腿的妇女道:“阳阳!别多嘴!小心土地公出来咬你!”
土地公咬人?
我一阵愕然,问道:“钱旺庄里还真的有土地公?”
然而这烂腿妇女和毁容小孩都缄口不言,不再敢吱声。
这时,洪双喜似乎有了大发现,喊叫道:“兄弟!快来!我这有情况!”
我连忙绕到了大树的背面,这才看到大树主干的后方上开了一个黑洞洞的树洞。
这树洞直径约有半米,远远地凝视着,能感到里面深不见底,仿佛深渊。
再走近几步,我似乎听到里面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如同小孩子一般地尖笑声。
“里面有东西!”我和洪双喜双双对视了一眼,赶忙跑到了树洞口。
黑漆漆的树洞中,竟伸出了一条如同树枝般粗细的干瘦手臂,好几双泛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在树洞中时隐时现。
我正欲上前一探究竟,但这时,银杏树上却飘下了好几片银杏树叶。
半空中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般,控制着这些银杏叶贴在了我们的眼睛上。
我胡乱地扬起了手,将覆盖双眼的银杏叶给摘掉。
但是摘去银杏叶后,一切又起了变化……
银杏树上挂着的死人就此消失,树干上那黑漆漆的树洞也突然不见了。
树上的银杏叶无风而落,飘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顺手取过一片,却见银杏叶上写着一行字:“千万不要看到它!”
洪双喜自然也看到了银杏叶上留下的信息,不免疑惑道:“这又是什么意思?让我们不要看到谁?”
“八成指的是树洞中的东西!”我甩掉手中的叶片,再次用鬼木露水为我“明目”。
但这次,鬼木露水也不再起作用了。
刚刚我所看到的死人和树洞,也没有再次出现。
洪双喜叹道:“没辙了……这棵银杏树确实有灵,它看起来并不愿意帮我们……”
“是的。不过,我们暂时知道邪物藏在哪里了……那个树洞里面的,或许就是罪魁祸首!”
洪双喜却又皱紧着眉头:“看那树洞里的东西……或许是几只小饿鬼而已啊……怎么会被这树上挂着的几个怨灵给认成土地公的?”
饿鬼是一类肚子又大又圆,四肢骨瘦如柴,并且眼放绿光的邪祟。
所谓的饿鬼,可谓是鬼中之耻,法力低下不说,还就知道吃。
饿鬼们一般只敢在乡间野外,同流浪狗或野猪抢食。
有些胆子大点的,会偷偷跑去农户家的猪圈里,趁家猪睡着了,偷偷吃家猪的猪食。
让它们去寻常百姓家窃取食物吃,它们是决计不敢的,其胆气远小于老鼠。
因此,若作祟的是小饿鬼,应当不可能把钱旺庄给闹到这个地步。
然而,目前为止,我也深究不下去了。
银杏树下的线索,又这么断了。
接下来,能够突破的口就只剩在耿和尚身上了。
不过一想到耿和尚这么疯疯癫癫的样子,我就觉得棘手。
或许我可能得对他用点手段,他才肯同我正经讲话。
所以,我嘎吱嘎吱地捏了几下拳头,活动了一下筋骨,道:“段经理,带我们去找一下那个姓耿的疯子和尚家去看看吧。”
“找他?不太好吧……”段继勇脸上有些许不情愿。
“这银杏树明显有灵,它刚施展了法力,遮蔽了我们的要眼睛,应该就是不想让我们接着查了。那么,我们接下来能找的也就只有耿和尚了……”
“行吧……你跟我来……”段继勇踌躇了一番,才答应了下来,“不过,耿和尚现在大概率不在家。他下午一般都会去指挥交通的。”
“指挥交通?”
段继勇点点头,说耿和尚算是在钱旺庄还俗的。
他以前娶过一个老婆,生过一个儿子。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老婆和儿子下午去城里买东西的时候,被大挂车给撞死了。
从那以后,耿和尚就愈发疯癫了。
他时常会在下午时分,拿着哨子站在钱旺庄巷口外的红绿灯旁指挥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嘴里会叫道:“红灯,还有两秒!两秒!给我冲!提前冲!冲嘛!”
段继勇一边同我介绍着耿和尚的往事,一边带着我们往巷口走去。
但很快,前路再次变得不寻常了起来。
段继勇带着我和洪双喜连续走了快一个小时,都没有找到离开钱旺庄的巷口。
我意识到是遇上了打墙,便打出了一道符箓,意图破除打墙的术式。
可这打墙术式跟前日我在医馆里碰到的一样,相当有门道。
我符箓打出去后,四周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术式还是没有解开。
“又是这种解不开的打墙?”我紧紧皱眉。
“这次可不光是解不开这么简单咯……”洪双喜掏出了手机看了一阵,“手机信号都没了……电话打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