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说话,马老师身边那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裤的男人,也是大汗淋漓道:“那个师父在两湖是小有名气的,结果都不明不白地死了……余老板……我听老马说过你的事……你就想想办法吧……我们公司投了太多钱在东郊萧县的那个项目里,不可能抽身出来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地,像连珠炮一样的对我说了一通。
可以看得出来,死了个有道行的扎纸师父,对他们的心理冲击是比较大的。
其实我当时是盘算着去找家厚道点的金店,把松六指那里送我的纯金手指,给融了换钱的。
不过,这两人“堵”到了我,我就只好暂缓自己的计划。
我让前台的莫不语给我倒了三杯茶水过来,带着他二人进包厢:“说吧,这么慌慌张张的,你们遇上的事情肯定不一般吧?”
马老师连连点头:“那必然是不一般啊……小余老板,你现在搭上六爷的线了,一般的生意我也已经不太找你了,但东郊的事儿,我是想不到更好的人选啦……”
说着,马老师扭头看了看西裤男子,说:“段总,这事儿你才是当事人,你最清楚了,要不你给小余师父说说吧……”
“可……可以……”这姓段的擦拭了额头的一把冷汗道,“余师父,我是东郊萧县老村改造项目的负责人,这是我的名片。”
我接过名片看了看,这人叫段继勇,是xx地产公司的工程师,也是东郊工程的项目经理。
东郊萧县那里有一片占地很广的城中村,名为钱旺庄。
这个地方我听说过,因为它一直以脏乱差和低下的排水能力闻名于木塘。
遇上暴雨天,地处低洼的钱旺庄总会被来不及排光的积水淹没。
家家户户都会进水,大家出行,甚至会用上大脚盆……
庄子里也大多都是低矮破旧的平房,鲜有小楼。
即使有,小楼也是墙面斑驳,或是爬满了爬山虎,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
平日里面只消风大一点,屋顶就有就有碎瓦碎石掉下来,给路人带来危险。
钱旺庄之前属于木塘下方的县级市管辖,一直都没有得到拆除改造。
后来撤县成区后,钱旺庄的改造才提上了议程。
根据规划,这块地将全部重建,建成东郊最大的商业综合体,以此来盘活向来死气沉沉的东郊。
最开始,段继勇的公司通过竞标,成功竞得了钱旺庄的这块地。
钱旺庄的拆迁计划,也就此提上了日程。
官方原本是打算一平米给三万的补贴,赔偿给钱旺庄的原住民们,供他们在周边重新买房的。
在均价两万七八的木塘东郊,三万一平的补贴当然让原住民们很是心动。
但既然是拆迁,官方第一次给出的赔偿款数字肯定是偏低的,通常都会刻意压价。
所以,很多原住民虽然已经满足了,但依旧表面上不喜不悲,甚至还表现得有几分抗拒。
只有这样,原住民们才能争取到和官方以及开发商们谈判的资格,从而让每平方米的赔偿再涨个一两千。
但是呢,街坊们中,很快就出了所谓的“工贼”。
一般官方要进行拆迁的时候,往往都会选一家住户同他们合作。
让那住户全力配合官方,支持官方工作,并通过他去对其他住户进行“游说”。
钱旺庄里就有一户人家,积极地跑去签字,答应拆房,还帮着官方和开发商宣传优良的政策。
说什么十天内签字,赠送65寸大彩电;
十五天内签字,赠送养生壶和豆浆机;
先签先得,名额有限!
这种类似于饥饿营销的方法,用在拆迁上也是有些用处的。
当下就有街坊争先恐后地去签字了。
可这时,率先签字的那户人家却出了大事。
街坊邻居们发现,那户人家全家四口人,一对年迈的父母,连同小夫妻两都跳井死了。
另外,大家还在贴着铁皮的木头井盖上看倒了一道道深深的抓痕。
那抓痕似乎是野兽的爪子留下的,但却形成了一句人话,上面写道:“敢迁出此地者,杀无赦!”
短短一行字,让街坊们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了。
几个胆子大的街坊还搜查下那一家四口的家里,最后竟然还在他们家里搜到了一封男主人留下的遗书。
遗书上写,钱旺庄其实是木塘东郊土地老爷的道场。
别看这里环境差,巷道脏,但其实这样脏脏乱乱的地方才会有人间烟火气。
土地老爷是非常喜欢这种环境的。
因此人家土地公不愿意见到这里被拆迁,谁敢同意拆迁,他就要谁的命……
这消息不胫而走之后,街坊们都很害怕。
大家一窝蜂地向官方表态,说什么都不肯拆迁了。
官方对这种情况当然是有预案的,马上就把拆迁款提高到了一平米三万二。
每平米提了足足两千块,肯定是非常诱人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