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两只鲜血淋漓的手一言不发。
那两只手都是左手,其中一只手高度疑似是韩蓉的。
那么,另一只,也很有可能是阿妍的!
至此,我心里已经几乎可以确定,在这三天里面,松六指应是查到了切实的情况的。
我杀他儿子的事情,应是彻底暴露了。
至此,我终于是有些心急了,心中开始盘算着,要不要直接想办法把松六指给弄死算了,这样也能以绝后患,免得天天跟他打太极。
心中虽有凶狠的计划,但却无实施的办法。
面对松六指这般的老狐狸,我连怎么接近他都不知道,想害他更是难上加难。
正在我思忖之际,周晓却嫌弃地把那两只血手给踢开,骂骂咧咧道:“你认识的那个什么狗屁六爷,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物啊?威胁人就算了,还把这么多钞票给弄脏了!
回头咱们要拿这些带血的钞票去银行换新,怕是都得把人柜员吓得报案。你也是,你跟人家到底结了什么怨啊?搞得这么剑拔弩张的。”
周晓的语气云淡风轻的,我闻声也瞥了她一眼,苦笑道:“周晓姐……你这份工作,怕是保不住咯……对面这意思,应该是想让我死啊……我要死了,你可就没有给你发工资的人了……”
周晓虽然大大咧咧的,但不代表她这人就蠢。
她自然是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挑眉道:“哟?听你这意思,是想找我帮忙吗?你先放心,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就庆幸我不是城隍了吧。
如果我要还是城隍,按规矩,我不能正面掺和你们阴行江湖的争斗。但我马上就不是了,你再坚持一两天……等我卸任了木塘城隍,给我涨涨薪,你的安全就由我来负责。”
说着,周晓把自己的双拳捏得嘎吧嘎吧地响。
“行!那到时候就仰仗你咯!”
言毕,我把那两只断手收拾了一下,又打电话给洪双喜说了松六指送我疑似韩蓉阿妍的手这件事情。
当然,我询问了他的意见:“老蛤蟆,这威胁够明显了,松六指肯定确认了我是凶手。事情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咱们得想办法动手了吧?”
洪双喜那边却迟迟没有回话。
好一阵子后,他才道:“看起来,松六指应该是把你和朱智徽之间的那点事给查明白了……也怪我,没防住有人暗中去查了韩蓉和阿妍……”
听洪双喜有些自责,我就宽慰他说,韩蓉她们这个突破口本来就很容易被抓,两个年轻的学生,哪里能敌过老狐狸,我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当下,除了我该如何应付松六指的这通威胁外,还有一个问题比较奇怪。
那就是松六指明明已经知道了我是他的杀子仇人,为什么还一边打草惊蛇似地警告我,然后还一边送我真金白银?
如果是寻常人这样做,我应该会认为他是失心疯了,所以才故意来威胁并且恶心一下我。
但松六指这等人物,做出这样看似非常无聊的事,就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目的了。
我把这想法给洪双喜一说,洪双喜便沉声说,这松六指在他看来,有点像是在熬鹰……
熬鹰用现代一点的话术,就是在pua。
他同时给我一双断手,外加一箱钱,无非就是打我一拳再给个蜜枣。
看似是恩威并施,实则就是在熬鹰驯化我。
但这说不通,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来熬我?
“这不可能吧!难道就因为我会一个他理解不了的术式,他就对我起了爱才之心?如果我是松六指,要是让我找到了一个擅长神秘术式的人,我的第一选择一定是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人……”
“不知道……我也想不通,但根据我的直觉,松六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跟你撕破脸。只要他不向你亮刀子,你就先继续先跟他虚与委蛇地苟下去再说……兄弟,你听我的错不了,老蛤蟆我的直觉还是挺准的,像我这样法力低微的妖精能活上个几百年,靠的就是我这直觉。”
直觉这东西太虚,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我会嗤之以鼻。
但洪双喜说这话我倒是信的,他这种食物链底端的妖怪,能活那么久当然不简单。
更何况,就目前而言,继续装傻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所以我便采纳了建议,在结束与洪双喜的对话后,又赶紧发微信给了松六指。
我先是将那两只断手发了过去,再佯装气急败坏道:“六爷,你这什么意思?我尽心尽力地做完了这单生意,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吧?”
松六指几乎是秒回了我的信息:“哎呀!这血淋淋的,是什么玩意啊?”
“你派人送来的东西你不知道?六爷,如果我做错了啥事,就请你直说,弄这两个断手过来让我猜哑谜,我可不愿意猜!”
下一秒,松六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哎呀!哎呀!余老板,我知道这两只断手的事情了……误会了误会了!都是误会啊!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吧!你别生气!”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松六指还真如洪双喜所言,暂时还不打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