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广厦也回嘴道:“早知道你要了婶婶的命,我宁愿那锦绣山河烂尾,一直烂到我死!”
安父怒极反笑:“早知道?好一个早知道!你现在成了房子的既得利益者,就来说早知道怎样的风凉话了?那套房子烂尾的时候,你活成了一个什么鬼样子,难道你忘了吗?还早知道?”
安广厦冷冷道:“行!房子房子!你这么看重那房子是吧!可以!”
说完,安广厦一气之下回到了木塘。
我听到这里,大概算是明白了这个因为一套烂尾房而导致的悲剧。
我同纸妻确认道:“所以,刘寡妇的尸骨应该是被砌在锦绣山河那套房子的电视背景墙里吧?”
“是的……”
我心道果然如此。
今天我看到的那只眼睛,就藏在电视背景墙的插座的插孔里。
安父本就是干装修工程的,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刘寡妇砌在墙里,却也不难。
而且安广厦乔迁当晚,也在客厅里看到了刘寡妇与纸妻之间的斗法。
也正是由于刘寡妇的尸体自从锦绣山河装修时起,就一直被埋藏于墙内。
是以她的怨灵当初才会在凶宅之中显现。
至于后来,安父安母以及两个洗宅师的死亡,应当都是刘寡妇的手笔。
只是我还不知道,安父安母为啥要毒杀安广厦,并将其肢解。
我向纸妻提出这个疑惑后,纸妻又哭泣道:“这便是我后面压不住刘寡妇,反被其怨灵囚禁的原因……”
纸妻说,当时安广厦回到木塘后,辞掉了工作,并断掉了社交,终日猫在锦绣山河里闭门不出。
安父知道后大惊失色,骂他为什么要辞掉高薪好工作?
“你好不容易才拿回了本来烂尾的房子,结果却辞职了,这月供你打算怎么办?我提醒你,你这可是一百五十万的贷款!如果还不上月供,这房子会被银行收回去的!”
安广厦却说:“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婶婶尸骨的下落,我就什么时候还房贷!”
安父气得暴跳如雷,但他没有任何办法。
房贷账户开在安广厦名下,安父连房贷账号都不知道,想自己帮安广厦还贷都没有操作空间。
于是,他跟安广厦拉锯了良久,还叫上了自己的老婆一起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劝说安广厦。
安广厦的态度依旧非常坚决,依旧重复着说,何时他知道了婶婶尸骨所在,他就何时还贷。
安父实在没办法了,就道:“孩子他妈,要不就告诉他算了……他有分寸,总不至于把我们害死弟妹的事儿说出去……”
安母却执拗道:“不行!那可是尸体啊!这臭小子拿到了尸体肯定会去落葬的,哪块墓地会允许有一个不明不白的死人来下葬?肯定会彻头彻尾地查啊!到时候,我们还能瞒得住吗?”
“那你说怎么办?这小子就为了十来年的狗屁养育之恩,连咱们都不认了!”
安父这话激起了安母心中的愤怒,她阴狠狠道:“行啊!既然他愿意认小刘当娘,那我这个娘也不要他这儿子了!”
安母这句话在安父心头上火上浇油。
安父咬牙切齿道:“这套房子可是花了我们一百七十万,我们还为它背了一条人命呢!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行把它收回去!实在不行,咱们就弃儿子保房子!”
于是,两人合计了一宿。
他们最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法律规定,儿子死了,爹娘是有继承权的。
锦绣山河房子的份额,按照法律来说,他们在安广厦死后可以全拿。
在对弟妹之死的无尽惶恐中,也是在房产的诱惑下,他们下定了决心——
儿子可以不要,房子一定要留下!
他们夫妻二人奔赴木塘找到了儿子,装模作样地说要心平气和地跟儿子谈谈婶婶尸骨的事。
安广厦见父母态度有了改变,便欣然答应。
安父安母便张罗了一桌饭菜,并故技重施,于饭菜中掺杂了农药与毒鼠药。
可怜的安广厦还没喝上几口母亲给他盛上来的鸡汤,便口吐白沫,毒发身亡了。
他到死都没有知道刘寡妇尸骨的下落。
后来,安父安母为了毁尸灭迹,就把儿子给肢解了,冻在冰箱里。
然后安父就想出门找工具,也把儿子给砌进墙中。
可这时,安广厦的种种遭遇,却激怒了被砌在墙里的刘寡妇怨灵。
刘寡妇看着她生前最疼爱的侄儿因为想替自己伸冤,而死在了亲生父母手中,不免悲从中来。
一时间,她怨气勃发,怒吼道:“戳瞎你们!弄死你们!全部!全部弄死!”
刘寡妇受侄儿之死的刺激,怨力已远非纸妻可以匹敌。
纸妻反抗不得,只能任由刘寡妇弄死了自己的公公婆婆。
而它也从此受制于刘寡妇,被囚禁于凶宅之中,再也不敢有所动作。
直到今日,我以镇宅犬暂时压制住刘寡妇后,它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偷偷附在我身上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