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机立断地按下按钮后,就看到蛤蟆腹部有一块用金箔包着的铁板弹了出来。
铁板上方两端立着两根弹簧,此刻还在上下震颤着。
我伸手往里面探了探,果然摸到了一个小酒坛子一样的东西。
取出来一看,那竟是一块用红布包着的骨灰坛。
拿到骨灰盒后,我再次迅速地摸了下蛤蟆的腹部,确认其中再无东西后,又合上了铁板准备离开。
那抹红布死死地纠缠在骨灰坛之上,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不说,而且也实在过于显眼。
我没有办法,只能把身上的马甲脱了包在了骨灰坛之上。
还好我里面衬了一件黑色运动背心,不至于赤膊走出去引人注目。
但当我绕到大厅时,我才发现我是多虑了。
此时的洪双喜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大厅闹得鸡飞狗跳,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了我。
只见洪双喜在餐厅里灵活地左冲右突,见到碗碟就抄起来,朝着别人脑门上丢过去,也不管那人是顾客还是餐厅里的店员。
有些被洪双喜砸到的客人相当生气,气血上涌之下,跟洪双喜玩起了碗碟互丢的游戏。
餐厅里面碗碟的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飞舞得眼花缭乱。
碰撞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有好几只碗直接在我脚边爆开。
这弄得餐厅里的安保们都一个比一个头大,有几次明明就要堵住洪双喜了,却没成想被其他顾客扔向洪双喜的碟子砸中了脑袋,导致洪双喜又逃之夭夭。
我见此良机,更加脚底抹油,猫着腰跑出了餐厅。
之后,我在山道上一路小跑,并叫好了网约车。
等到我跑到山下后,网约车也顺利抵达了我的指定位置。
一个多小时后,我顺利返回了医馆后,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洪双喜也打电话给我了:“兄弟……我终于脱身了……妈的,那麻将馆里的还真的有身手很不错的打手,差点把我腿给打骨折了……”
在医馆里再等上了好一阵子后,洪双喜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他左边的眼睛又紫又肿,额头也破了个大口子,用一片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包裹着,布条上渗着殷红的鲜血,看这幅样子就知道洪双喜被揍了个不清。
“回来的时候没人跟踪你吧?”
“没有……放心吧……我有千面术在,他们跟踪不到我。你在那金蟾肚子里面找到东西了不?拿出来看看。”
我将骨灰坛拿了出来,废了好大的劲才揭开了缠在坛身上的红布。
打开坛子的盖子后,一股冲人鼻腔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咳嗽连连。
仔细往骨灰坛里面一看,却见里面放置了一堆小拇指的指骨。
不用说,这些指骨的原主应该都是那些被张天华以及麻将馆联手坑害的赌客们的。
除了这些指骨以外,我还看到骨灰坛里面放着四张发黄的纸,分别写着《论语》、《大学》、《中庸》、《孟子》这四书的书名。
洪双喜不解道:“妖怪的事儿我比你懂,但这类拘魂的阴行术法上的事儿,我就没你懂了。兄弟,你说说,为啥这骨灰坛里面要放上四张写了四书书名的纸啊?”
我一开始也不太明白,但后来陡然之间想到董老板后,我就突然弄懂了。
赌徒最讨厌,也最害怕的无非就是“输”。
“输”这个字如果具象到物品上,就可以用“书”指代。
所以董老板这种赌徒之前才如此讨厌书本。
“孔夫子搬家尽是输……赌鬼怕输,有四书放在骨灰坛里震慑着这些因赌而死的阴灵,这些阴灵自然是想跑都跑不了啊!”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破这术式。”
“既然压住赌鬼们的是孔夫子的书,那我就当回秦始皇,来一次焚书坑儒。”
说着,我让洪双喜上楼取来了一个我在开业时买来烧纸元宝的铝皮桶,并花了些时间在符纸上手写了一叠《往生经》。
将《往生经》点燃后,我就趁势将那四页写着四书书名的白纸与引燃的《往生经》一并丢入了铝皮桶之中。
随着火苗升腾起来,铁皮桶里升腾起来“噼啪”的声音,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破茧而出一般。
不多时,那橙红色的火苗渐渐变成了幽绿色。
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哭声,从铝皮桶中轻轻飘出。
突然“砰砰砰”的巨响在医馆门口的玻璃上响了起来。
我抬眼一看,却见那玻璃上出现了无数的白色手印。
无一例外的是,这些白色手印均只有四根手指,唯独缺了小拇指。
洪双喜“咕嘟”一声演了一口唾沫:“兄弟……我咋感觉这医馆越来越冷啊……不会有事吧……”
我没有理会洪双喜,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铝皮桶中那翠绿色的鬼火熄灭。
之后,我抱着装满小拇指指骨的骨灰坛,来到了医馆门口打开了大门。
我对着屋外漆黑的夜空高声喊道:“各位大仙,请领回属于你们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