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医院的主楼一到四楼是门诊,自五楼开始往上,都是病房。
可能是为了方便住院病人的家属前来探视,这手扶式电梯是直达五楼病房区的。
所以,我和熊达民滚了很久,才从五楼滚到了楼底。
期间,我浑身都传来了刀割般的疼痛,还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咔咔声。
但在体内一股暖流的保护下,我大脑始终保持着清醒。
于是,我赶紧控制着自己的腰,同时双手发力,尽量让每次在台阶上的摔落都拿熊达民当肉垫子。
“砰——”
“砰——”
“砰——”
我俩一层层地滚了下去,发出了一阵阵让人震颤的声响。
滚到一楼的时候,我依旧控制着力度,尽量用熊达民来做最后的缓冲。
熊达民这家伙估计得足足有一百七十多斤,要是我当了他的肉垫,我现在应该差不多已经死了。
当然了,我也是个成年人,体重也不算轻。熊达民从五楼开始就成为了我的肉盾,在无数次的冲击之下,他体内的内脏应该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损。
此时,他眼耳口鼻等七窍均是哗啦哗啦地往外流着鲜血。
等我费尽全力爬下他的身体时,他已经瞳孔放大眼神涣散了。
堂堂国内五百强企业的老总,就这么死了。
我大脑昏昏沉沉,想要努力爬起来,但浑身都使不上劲,脑海里再次响起了阵阵轰鸣声。
终于,我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
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我隐隐约约看见了一道白色的流光,将我全身都缠绕了起来。
姐姐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宝宝辛苦了,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护士见我有了意识,便上来问了我几个问题。
然后再看了看连接着我身体仪器的指标,认真记录着一些关于我的数据。
再过不久后,就有医生来了。
他也给我仔细检查了一番,还说我运气后,这么高的地方上摔下来也就只是断了条腿,擦破了点皮。
随后他又说执法人员可能要找我做笔录,得征求下作为伤员的我的意见。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还算清醒,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行,于是就答应了。
执法人员进来无非也就是问了些我跟熊达民恩怨的问题。
我直接就照实说了。
我说我是熊达民请去他家看风水的,给他看完风水后,他就一直在倒霉。
结果熊达民非把这些事赖在我头上,说是我把他家的风水弄坏了,他才会水逆的。
所以,他刚刚在电梯上想跟我同归于尽。
两个执法人员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地做着笔录,还不时地小声交流。
他们的大概意思就是,这些公司领导,平时搞贪腐玩女人,视法律为无物,出了事就想着求菩萨,求了半天的结果还是把命给送了。
最后一个年纪稍长的执法人员合上了笔录本,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小伙子,我不是想砸你饭碗啊,但我想说,看风水搞迷信真没啥前途的!虽然啊,咱们现在社会讲信仰自由,但你这行当,肯定是不被提倡的。
等出院了,你就想办法找个班上吧,我看电子厂就不错,里面姑娘多,你早点找个合适的姑娘结婚生娃,帮社会缓解人口老龄化、提高生育率、扩大人口红利,这才是你们这代年轻人的正道啊!”
我对他的建议表示了感谢,并由衷道:“我家穷,给不起彩礼娶不起电子厂姑娘的。现在只有您们在吹零彩礼的正气之风,但是我初中毕业,家里没钱没地位,这种条件考不上编制,找不到好工作,所以结婚生娃还是免了。”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朝气了。”执法人员摇了摇头,便也离开了。
熊达民的事情,到这里总算是结束了。
他的死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搞得媒体都如同闻到味的狗一样跑到了医院要采访我。
所有的采访我都一概谢绝了。
我一直感觉木塘的暗处隐藏着我的仇人,所以我当然不可能在网络或者电视上抛头露面。
至于熊达民的宁达电子最后怎么样了,我也不甚清楚了。
反正熊达民死后,他那些年干的好事都被扒了出来,很多宁达电子,包括其集团下属的企业高管都挺开心的。
我所在的这家医院,其实也是熊达民投资办的,院长当初得知熊达民因我而死的消息后,就特别开心,等我从抢救室出来的时候,他亲自给我安排了一间两人间的中高档病房,还派骨科病房的护士长给我送来了花和水果。
我当时挺愣的,完全不知道是咋回事。
护士长解答了我的疑问:“那个姓熊的仗着自己是大股东,老是对我们的医院管理指手划脚的!给我们定了一大堆规章制度,还老是召集我们开什么作战会议,定各种各样的销售目标,反正每个月医院里面的医生护士身上都背着卖药、卖医疗器械的指标。
如果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