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康文宇和《百愿书》之间的故事会如何发展,但在我请阴兵的当晚,我竟然梦见了一名瘸腿的老头。
这瘸腿老头自称姓孙,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他身形佝偻,而且还断了三根手指。
断指之处,还汨汨流着鲜血。
他冷冰冰地邀请我坐下,说有要事同我商量。
我见他瘸腿又姓孙,再结合白日里洪双喜所言,也就大致确定了他的身份。
我入座后,便也直接了当地问他道:“你莫非就是孙瘸子,《百愿书》的原主?”
“嗯,你小子知道我?准确来说,我并不是孙瘸子本人,我现在是《百愿书》中的器灵。”孙瘸子的语气听起来干巴巴的,似乎不太友善。
我有些好奇地望着他。
他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看,面颊两侧有些红肿,上面印着两个大大的手印。
看起来,他似乎是刚刚被人抽过耳光。
再仔细看看,他鼻子下方还有些许血渍,看起来刚刚流过鼻血。
邀请我坐下,又给我倒了一杯茶,“小子,先喝点水,我的有事情给你商量。”
我看着杯子里黄褐色的茶水,并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从小被胡半仙暗中下蛊,我早就养成了不吃任何不相熟的人给的茶饭的习惯,即使在梦中,也是一样。
我面无表情地将茶杯推开,也干巴巴问道:“有什么事?”
孙瘸子见我没肯喝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冷冷道:“小子,咱们俩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请一支神笔来妨碍我?”
孙瘸子说的神笔应当就是指的樊变的毛笔,想来应该是《百愿书》感受到了樊变的灵力,故而来“兴师问罪”了。
我淡然笑笑:“怎么妨碍你了?”
孙瘸子便说《百愿书》的功效讲究的是入世,人只有入世才有功利之心,才会起贪心宏愿;而我请来的樊变毛笔,却彰显着“避世”与“无求”。
所以,樊变的存在和他形成了互克。
他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樊变的毛笔和《百愿书》就是两个极端,前者是躺平、是佛系,后者是功利、是贪欲。
因此两者结合到一起后,反而成了一对互斥的“灵宝”。
在这种情况下,两件灵宝就会相互争斗,直到一方压倒另一方后,方才停歇。
我依旧不动声色:“那你想怎么样?”
“收回你送给康文宇的那支笔。”
我摇摇头说办不到,阴兵生意有些原则,我是绝对不会去破坏的:
比如,我不干预他人的选择,也不替他人擦屁股。
再比如,我送出去的阴兵,绝对不会主动收回,除非阴兵自己想回来。
我一边说着,还一边缓缓往地上倾倒着那杯茶水。
果然,当黄褐色的水接触到地面的刹那,竟慢慢化为了一滩血水,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虽然我早有对方是来找茬的心理准备,但我也没想到这《百愿书》的器灵,竟然是打算直接入侵我的梦境,来索要我性命?
当我反应抬头后,却见那孙瘸子手里已经提着一把寒芒闪烁的匕首,照我胸口扎了过来。
可恰在此时,门厅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浑厚的暴喝声:“谁让你出去作祟的?你给我滚回来!”
孙瘸子突然浑身一颤,手里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他怨毒地看着我,身体不住地扭动着,空气中似乎是有一道绳索紧紧地捆住了他,让他有心挣扎,却又动弹不得。
几息之后,但闻身后传来“嗖”地一声破空之声,一支暗红色的毛笔又从我耳边掠过,带起了一阵劲风,深深扎入了孙瘸子心口之中。
一道鲜血自孙瘸子胸前飙射出来,洒了我一脸。
我被这滚烫的血液一激,便突然惊醒了。
睁开眼睛的刹那,我竟然看见我的床头站着一个人。
就着屋内微弱的夜灯光线,我才看清,那人竟然洪双喜!
他此刻拿着一把匕首站在床头的墙角处,双腿打颤地喘着粗气。
我打开灯后,洪双喜“哇”地叫了一声,把手里的刀扔到了地上。
我看了看半开着的窗户,又看了看洪双喜,道:“半夜跳窗上来的?蛤蟆的弹跳力可真好啊。”
“兄弟兄弟!我是冤枉的!我……我一定是梦游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意识地就找上了你家,我对你真没有啥恶意啊……”
洪双喜手足无措的,他莫名其妙地拿着刀站在我床头,那真是有点黄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的感觉了。
“我也没说你对我有恶意……不过你这状态,应当是撞邪了。作为一只百年的蛤蟆精还扛不住邪魅,也是真有你的。”
洪双喜也是挺心有余悸的,他说他刚刚做梦也梦到了一个瘸腿老头,那老头塞给他一把刀,逼着他去杀人。
洪双喜并不想答应,但他只觉得自己完全抵抗那个老头的命令。
他失了神智一般地跟着瘸腿老头走了。
后来,那老头突然冲着洪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