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双喜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坐不住了。
心里倒也生出了几分疑虑。
正如我之前盘算的一样,女老师的复仇,绝对给我提供了出村的完美契机。
但如果真像洪双喜说的那样,我也有可能落一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因此,我既然想要把握好这次机会,那便不能够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可目前所有的细节和信息,我都是从洪双喜那儿听说来的,而并非是我自己掌握的。
所以,我确实有必要上陈家一探究竟。
有些事情眼见为实,听人一面之词终是不够牢靠。
于是,我让洪双喜装模作样地背上了一个药箱,一道去了陈家。
来到陈家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口,已经围了一大批人。
我们拨开众人后,才看到了陈福财。
此刻的他跪在地上,哇哇地往外吐着烂泥。
围观的村民们交头接耳,看着陈福财窃窃私语。
“福财!”
见陈福财还在无休止地呕吐,陈招娣率先冲过去,想把陈福财扶起来。
陈福财却猛然一挺胸,双手死死地扼住了陈招娣的手腕。
陈招娣一时吃痛,轻轻痛呼了一声:“福财!你干嘛!快撒手!姐带胡半仙来给你看病啦!”
说完,陈招娣急忙给洪双喜打了个眼色。
洪双喜能看屁个病,他虽然顶着胡半仙的皮囊,也有着胡半仙的记忆,但看邪病这种技术活,不是光有人家记忆就能搞定的。
于是乎,他只能在陈招娣那希冀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挪动着脚步,缓缓靠向陈福财。
可突然间,陈福财突然对洪双喜投射过去一个阴狠的眼神。
然后,他的脑袋如同机械设备一般,嘎嘎地向右侧歪去。
他瞪着洪双喜,一字一顿地说道:“其庸,你没有忘记我吧?我回来找你了……”
胡其庸是胡半仙的本名,村里鲜有人知。
洪双喜听到陈福财叫出了他肉身的本名,吓得面如土色,连忙缩回到了人群之中,不敢冒头。
之后,陈福财又“咔咔”地扭过头来,竟是转而冲我狞笑了一下,咧嘴道:“你就是胡天数吧?都这么大了,真是个好孩子呐!等着,我也会来找你的!”
说完,她整个人的身体突然化为了一滩烂泥,四散开来。
唯留下了一副骨架完整地摆在地上,闪着白色的森森寒芒。
“福财!”陈招娣惊叫了一声,半晌都没有缓过来。
其他所有在场的人,看见陈福财化为了一堆白骨,吓得顿作鸟兽散。
洪双喜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拉着我道:“先回医馆,别管这了!现在咱们自身难保!”
再次回到医馆后,洪双喜也猛地喝了一口水,说道:“那个女老师的报复开始了……陈家率先应劫了,刚刚你看到的那个陈福财,恐怕就是那女老师!”
我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你没听见陈福财刚刚喊我什么?他喊我其庸!胡其庸,是胡半仙的本名,这一整个村里,恐怕只有那女老师会这么称呼胡半仙!”
“想起来了!那陈福财死前不光喊了其庸的名字,而且还喊了我的名字!”听完这话,我双目睁圆,陡然想到,那陈福财在死前也同我说过话。
当时,他称呼我为“胡天数”!
是“胡”天数,而不是“余”天数!
这说明,女老师真的把我认成胡半仙的亲生孩子了。
我直想骂娘。
狗日的胡半仙,从小就喂我吃蛊虫害我。
现在他人都死了,却还要给我留下一个厉鬼的恶因。
只是,小时候那蛊虫之事,有姐姐帮我解决。
现在面对这女老师的怨灵,我身边却只有一个喜欢装疯卖傻的洪双喜。
也许是看到了我铁青的脸色,洪双喜用贱兮兮的语气,浅浅嘲弄了下我:“兄弟,你现在该信我了吧,这女老师,同样也盯上你啦!”
“闭嘴!”我打断了他。
这无妄之灾让我心头有些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但是,我总不能坐以待毙!
我在心里计较了一番后,便又追问洪双喜道:“这女老师的怨灵,到底是怎么从坟底下逃出来的?还有没有希望把她给镇回去?”
“没可能了……”洪双喜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了双手,比了一个圆形,“兄弟你想哈……这里有一个装满水的水桶,如果这水桶的木板被抽掉一块,那整桶的水是不是就都漏了?漏在地上的水,你还怎么重新装回去?”
他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
如果女老师的亡魂是水桶中的水,那村里各人家的祖坟就是装水的木桶。
冯婆的业力化身破坏了陈家的阴宅风水,那就相当于是木桶被抽走了一块木板。
这样,女老师的亡魂自然就压不住了。
想通此节后,我又问道:“那冯婆的业力化身,现在去哪了?真的被那女老师给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