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双喜压低了声音,向我解释了他此举的缘由。
他那语气也是异常决然:“兄弟,绝不能救陈家,咱坐视不理就完事了!”
这话我倒是爱听,便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你不想帮你的陈招娣了?”
“帮个屁啊!”洪双喜仰着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瞒你说,我就是想让陈家男丁死!尤其是招娣妹子的老爹和弟弟,都得给老子死!”
“为啥?”
“你单看这陈老爹和陈福财哈!我听说啊,这俩没发财的时候,就敢问别人要一百八十八万的彩礼。
现在他们父子俩可发财了啊!声音肯定就更大了啊!
那我如果想要娶招娣妹妹,别说一百八十八万了!可能一千八百八十八万的彩礼都兜不住他的胃口呢!
我他妈又不是招财的金蟾!这么高的彩礼,我怎么出得起啊!
但是嘛……要是他陈家的男人死了,然后我再用我的真诚打动一下陈招娣,这笔彩礼,我是不是就不用给了?”
听完这话,我也不由得感叹,洪双喜真不愧是只蛤蟆……
人家普通的癞蛤蟆,幻想的永远是天鹅。
而洪双喜这种成了精的癞蛤蟆,心里面也永远绕不开漂亮的女人。
最关键的是,你跟人家陈招娣八字没一撇呢,怎么就已经开始盘算彩礼了?
我有点无语,不太想理他,只冷声吩咐道:“行,你说的,坐视不理,说到做到。你要给我惹出麻烦来,自己看着办!”
洪双喜冲着我再三地拍胸脯保证了一番,然后就哼着走调的小曲,撂下我跑回了医馆。
这段时间里,我神经一直绷着,外加上熬了夜,人也比较乏。
于是我吃过晚饭后就准备早早休息了。
洪双喜倒是神采奕奕的,他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拿着胡半仙的手机在跟陈招娣聊天。
我照例把他赶回里屋,简单地洗漱后,便倒头就睡。
大概后半夜的时候,我突然就梦到了冯婆。
想来是三天供奉期已过,冯婆结束她的使命,自行归来了。
冯婆进屋后,对我一副很是尊重的样子。
她一个老人,竟先是对我一个年轻人作了个揖,然后恭敬地喊了我一声姑爷。
我一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傻愣愣地应了一声。
冯婆得到了我的回应后,对我和蔼地笑了一声,道:“老太婆本次作为阴兵出征渡厄,诛杀邪婴所获取的功德,一半给予姑爷,助姑爷早日修得神通,肉身成圣。另一半给予小姐,助小姐早日恢复元气,重获肉身,与姑爷团聚!”
说完,她没等我有所反应,便从宽大的袖袍里取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剪刀。
她将那把金剪刀一分为二,半把扎在了我的心口,还有半把扎在了我右臂上的白蛇纹身处。
我一开始见她用剪刀扎我,心中还有些发慌。
然而,当剪刀刺中我后,我的心口和右臂都传来了一阵温润的感觉。
一股柔和的暖流缓缓地走遍了我的全身,这几日积累的疲累似乎被一扫而空。
在隐隐约约之间,我的脑海中似乎还浮现出了姐姐的倩影。
这时,冯婆说道:“姑爷,邪婴虽死,但陈氏已然招惹老太婆的业报化身。老太婆虽无心加害陈氏,但业力所在,我无能为力。事到如今,老太婆劝姑爷切不可参与陈家之事,陈家必遭满门之祸,姑爷切莫引火上身。”
冯婆跟我讲了一大段半文不白的话后,便化为一缕白光,没入了我右臂的纹身之中。
随后,我也不受控制地沉沉睡去了。
翌日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精神倍振,五感明晰。
我能听清院落中晨露滴落的声音,也能透过窗户看见树梢上正在破壳而出的幼鸟。
就连洪双喜见到我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他说我的气息好像与前几日不同了。
我的气息变得愈发凌厉,压迫感很强。
他刚刚见到我后,竟然都想直接冲着我下跪了。
“兄弟,看来你来头着实不一般……在你手底下做事,也算我脸上有光,三生有幸咯……”洪双喜盯着我啧啧称奇,“我昨天就想问了,你先前给陈招娣施展的那个法术,应该就是渡厄阴兵吧?那可是白玉仙叶逢雨的成名绝技!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跟那个胡半仙开鬼宴,还把白玉仙给请来了……对了,你和白玉仙之间啥关系?为啥你为了她,都敢把胡半仙的脑袋给开瓢?”
我顿觉惊奇,这洪双喜懂的东西还真的不少:“连你都知道渡厄阴兵?”
“都跟你说了,我真的拜过大妖师父的!这些阴行野史,我知道的可比胡半仙之流的多得多!”
我听洪双喜这么说了,便瞅准机会,开始套话:“那关于白玉仙,你还知道什么?”
洪双喜却狐疑道:“兄弟,你连渡厄阴兵都学会了,跟白玉仙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吧?关于她的事,你直接问她不就成了。”
我瞪了他一眼:“让你答,你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