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财见状,又红着眼睛,不甘心地大手一挥,把抽耳光的钱加到了两万块。
直接提高了整整一百倍!
两万块在我们村里可不是小数目,这是很多家庭半年的收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去接那笔钱了。
而站出来的人,大多都是陈家的亲戚们。
像目前的这类事情,往往没人带头也就作罢。
但一旦有人带头,就容易出现一呼百应的现象。
很快就有好几个外姓人家的汉子,去陈福财那里领钱了。
在这个间隙,一直扎在人堆中一声不吭的洪双喜突然走了过来了。
他凑在我耳边,神神秘秘地轻声说道:“兄弟,我瞅着这事有点怪!”
“怎么了?”
“那片坟,是陈家的祖坟不?”洪双喜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坟地,“如果是的话,那陈家这片祖坟的风水有大问题!”
我狐疑瞥了他一眼:“就你还懂风水?”
“小看我不是?”洪双喜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轻蔑,有点急眼,“我好歹也活了几百年,虽然天资太差,但总算也是拜过大妖当师父的!兄弟,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风水啊,如果你也懂的话,你就仔细看看那片坟头最前排的两颗柳树!”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这一看,连我也是大吃一惊。
那最前排坟头前的两颗柳树,弯曲着,相互交叉在了一起,两根树干仿佛相互配合着,形成了一把剪刀,正对着它们下方的一排排坟墓。
姐姐留给我的法门中,便记载着这种风水的格局。
它唤作“子孙剪”,是一种非常典型的阴宅杀局。
“子孙剪?真的狠毒啊!这是要断了陈家的香火!”我也有些愕然。
“兄弟还真是懂行的!这是典型的子孙剪!”洪双喜双眼突然放光,竟莫名其妙地有些兴奋,“这种局可是要收了村里所有陈姓男丁的命,让陈家绝后!啧啧!也挺好!到时候,招娣妹妹肯定一个人孤苦无依,我机会就来了啊!”
“闭嘴!”我像看傻逼一样看了洪双喜一眼,心中也是一沉。
那两颗柳树,我去年冬至跟着胡半仙来上坟时还见过呢,那时候,它们是并列笔直地伫立着的。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它们竟然变弯了,形成了子孙剪的风水杀局。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两颗柳树居然改变了长势和生长方向,这必定不可能是人力所为。
概率很高的一种可能便是,陈招娣没有听我的话,在供奉“鬼子去煞婆”时出了差错。
这导致冯婆留下的因果,开始报应在了陈家身上!
鬼子去煞婆当年为护太平,含恨而死,死得极冤,死状更为惨烈,身上的业力是非常之重的。
陈招娣如果触到了她身上的业力,确实会招徕不幸,但也不至于会影响到全族才对。
陈家人这到底是干了什么?竟能招致这么强的报应?
正在思忖之际,GLA上的陈福财突然喊道:“好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钱已经给你们了!事别忘了给我办!”
说完,他缩回了车里,关上天窗后一脚油门走了。
扬起的一阵沙尘尽数糊到了陈招娣脸上。
她就孤零零地站在风中,任由风沙弥漫在她的眼前。
半晌过后,围观的村民们纷纷都走了。
更有甚者,直接纠集着人马,叫嚣着要帮陈福财去报仇出气。
唯有陈招娣依旧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我再次看了眼陈家祖坟前的那形成了“子孙剪”格局的柳树,叹了口气,希望陈家能好自为之了。
“走吧!”我一把拽过洪双喜,就要往医馆走。
我可不想这个蠢货过多地抛头露面。
可洪双喜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陈招娣那穿着黑色长筒棉袜的纤细双腿,半点都不肯移开目光。
我照他后脑狠狠来了个暴栗:“快走!”
洪双喜却对我嘿嘿一笑:“兄弟,陈家男丁可能马上就要死绝了,我提前铺垫铺垫,安慰安慰招娣妹妹,到时候再追她就更加方便了!”
说着,洪双喜又颠颠地朝陈招娣跑了过去。
洪双喜那蛤蟆腿的爆发力确实惊人,我根本就撵不上他,只好又跟着她跑了过去。
陈招娣或许是听到了我们的动静,先是愣愣地看了我们一眼,脸上莫名其妙地堆上了笑容,还主动打招呼道:“胡半仙,天数……”
我注意到了一丝不寻常,陈招娣今天居然没有叫我“小老鼠”,反而恭敬地喊了我一声“天数”。
“诶!陈家妹子!下午好啊!”洪双喜却丝毫没带脑子,他兴奋地搓了搓手,迎了上去。
陈招娣竟毕恭毕敬地冲我们鞠了一个躬,凄然道:“两位师父!你们能不能救救我们!福财的那笔钱,来路不正常!”
“啊?”我被陈招娣这反应弄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来路?”
事到如今,陈招娣终于说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