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渐渐偏移,从纸上移到了她的侧脸。
就像梦里她说的那样,她脸上有酒窝,抿嘴时就会出现。
她的肌肤很白,脸很小,比他的巴掌都要小,脸上有细细的绒毛。
右耳耳垂上有一颗小痣,呼吸打在耳朵,带着它上下颤动,让他忍不住越靠越近……
“阿洵,这里写错了。”
柳疏晚转头,耳垂擦过了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激得她抖了抖,红晕染上了耳廓,衬着那颗小痣也越发娇艳。
厉商洵稳住心神,淡定地直起身,瞥了一眼纸上的字:“嗯,看来阿晚确实学会这几个字了。”
“所以阿洵你是故意写错考验我的吗?”柳疏晚见他面色寻常,只当是错觉,收敛了羞意问道,“那我算是过关了?”
厉商洵含糊地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刚刚失神写错的字移开,接着道:“但还要多加练习,阿晚自己来吧,我看着。”
“好。”柳疏晚点头,“那我可以练别的字吗?这六个字我都学会了,我还想学的字,可以吗,阿洵。”
“当然可以,只是阿晚要先将这六个字练好。”厉商洵一本正经,“这六个字把最基本的笔画都囊括了,练好这些,其他的字自然也能写好。”
“至于认字,我另外教你。”厉商洵补充道。
“好。”柳疏晚被糊弄过去了,听话地继续模仿这几个字。
厉商洵扫了一眼纸上他和她并排而放的名字,手不自觉地覆上唇,放在柳疏晚耳垂上的视线愈发晦暗。
转眼又过了几日,已是冬末初春。
柳疏晚乘着轿辇独自去御花园赏花。
说是独自,其实前前后后陪同的宫女太监少说也有十几位,一条队伍拉得老长。
只是在这个时代,太监和宫女都是下人,下人可以算个赏心悦目的物件,也可以算只给主人逗趣的小宠,却不能算是个人。
所以即使陪同柳疏晚去赏景的队伍浩浩荡荡,但也还是算她独自去的。
本来厉商洵是要一起的,只是出门前突然有要事要议,就遣了刘全跟着。
其实原是想直接围了御花园,不让其他人打扰柳疏晚兴致的。
只是柳疏晚觉得这样也太小题大做了,御花园的花又不是她一人看得,就没同意。
厉商洵也没强求,只是让刘全陪着。
有刘全陪着,至少宫里的其他人见了柳疏晚不会太没眼色。
其实柳疏晚现在已经是宫里除皇帝和太后之外等级最高的了,其他人在她面前肯定都得客客气气的。
不过,客气也分真假,总有些脑子拎不清的妃子喜欢话里有话,拈酸吃醋几句。
但刘全在的话,即使这客气是假的,大概表面上也会装成真的。
毕竟他算是厉商洵的直系下属了,妃子们也会担心万一他将她们说的话传给厉商洵,失了体面倒是小,触及圣上的霉头,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们可能还未开始争宠就彻底失宠了。
所以为了柳疏晚这趟行程能舒心些,厉商洵将刘全派给了她。
就这样,轿辇晃晃悠悠地到了御花园。
柳疏晚今日的这一简单行程,倒是让后宫再次沸腾起来了。
刚出乾清宫没多久,各宫就纷纷收到消息,在乾清宫里待了近半个月的宸贵妃往御花园去了。
德妃从宫女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看内务的账,听完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扬扬手就让她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