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像蛰伏在暗夜中的野兽,飞速的驶进了一条老旧的巷子里。
夜深,又下着雪,北风呼啸,隐隐的似乎还夹杂着人的痛苦悲鸣。
车还没停稳,陈天凌就恭敬的迎了上来。
“小三爷,都准备好了,只等您来了!”
陆晏辞怀里抱着温宁,冲陈天凌点点头,语气冷沉:“有劳了!”
陈天凌并不敢多看他怀里的人一眼,恭恭敬敬的道:“给小三爷办事是我的荣幸,我带您进去吧。”
说着,转身就往里面走。
这是一个四合院,虽然不比陆晏辞的那个大,但装修得倒也古香古色的,看着倒是像那么回事。
很快的,陈天凌把陆晏辞带着一个比较幽暗的房间。
里面点着上好的沉香,一张太师椅规规矩矩的放在屋子中间。
房间的正面墙上挂着暗色的窗帘,他们进来后,窗帘缓缓打开,露出整面的玻璃墙。
玻璃后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房子,里面摆满了奇怪的刑具,还关着好多条蜿蜒爬行的冷血动物。
温宁看着那屋子,仿佛知道了点什么,身子变得僵硬起来。
陆晏辞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低声道:“害怕吗?要听声音吗?”
温宁盯着那房间不动,手却死死的抓着陆晏辞的衣服,“想听。”
陆晏辞朝门口的人招了招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把声音放出来一些,别太大声。”
那人毕恭毕敬的道:“好,小三爷!”
过了一会儿,小房间的门打开了,三个年轻的男人被扔进了房间。
温宁倏地瞪大了眼睛,小脸变得雪白。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是动物对人类的反噬。
人剥夺了动物的自由,动物用它们的毒牙报复人类。
这种蛇不是本土蛇类,也不是剧毒的品种,但只要被它咬上几口,一两个小时内如果得不到救治,毒就会慢慢的浸入五脏六腑,毁坏人的内脏器官。
在十年八年的时间里,让人慢慢的在绝望和恐惧中死去。
更重要的是,这种蛇的样子感觉可怕,通体黑色,口器和信子鲜红,光看着,就让人魂飞天外。
剧烈的惨叫此起彼伏,连守门的人都受不了开始干呕。
但温宁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陆晏辞的衣服几乎被她抓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收回目光,轻轻的道:“我不想看了,我们回去吧。”
陆晏辞把她抱起来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温宁伏在他肩膀上轻轻的道:“把他们交给警方吧。”
陆晏辞脚步一顿,对跟着身后的陈天凌道:“找个能让他们进去一辈子的理由把他们送进去,记住了,在里面找点人特别关注他们。”
停了一下,他眯起了眼睛,声音特别阴冷,“记住,不能死,也不能好好的活。”
陈天凌还在刚才可怖的惨叫声中没回过神来,听到陆晏辞的吩咐,只得
一个劲的点头说好。
陆晏辞抱着温宁上了车,
车子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陈天凌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
回过了神。
他想起了陆晏辞怀里的小姑娘刚才离开时回头的那一眼。
冰冷,
无情,
不带一点点的人情味,和她孱弱的外表背道而驰。
他不禁打了个寒战,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锻炼出来的看人的那些道道儿,都白废了。
回到家后,温宁的高烧竟然开始退了。
她也不睡觉,就这么去了花房开始画画。
先是把下午没画完的画都完成得工工整整的,接着又画了一幅和动物有关的画儿。
大草原上三只狮子在追杀一个小女孩,情况仿佛有些惨烈。
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三只狮子的脑袋竟然是骷髅,那小女孩也是一脸的冷漠。
看她画画不睡觉,陆晏辞也就陪着,把办公的东西搬来了花房。
两人又像白天一样不互相打扰。
一直到后半夜,温宁站了起来,把一张小画送到陆晏辞面前。
她还是低着头,样子有些怯生生的,似乎是怕打扰陆晏辞,“小叔,你工作完了吗?”
陆晏辞看了一眼她捏着画的手,上面沾了一些红色颜料,染在她软白手指上,莫名的就有些勾人。
看他没回答,她把手缩了回去,小声的道:“天已经要亮了,该休息了。“
声音还是软软的,但似乎恢复了生气,再也不像白天那样跟没了魂儿一样。
而且,也莫名的有些勾人。
他眼里闪过一抹暗色,抬手合上了电脑,手一捞,把人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哑声道:“这画儿给我的?”
温宁点了点头,又把画儿给他,“你看!”
是一幅清新淡雅的小画儿,画中高大的男人和年轻的女孩牵手坐在山坡上,四周是盛开的白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