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可以派人暗中埋伏,趁机抓获成蟜,以此威胁秦军开城放人,听闻此子深得秦王恩宠,就算是向秦国要回失去的城池和人口,也不无可能。”
“没错,到了那个时候,将军立下大功。得到大王封爵,就能够率领大军与秦军一争高下,而不用再苦守雁门。”
“是啊,国内那些贵族,除了吃喝等死,哪里会带兵打仗,但凡是秦国作战,总是连战连败,丢城失地,庞老将军上了年纪,赵军需要一个出色的统帅,只有这样,赵国才能和秦国争霸,赵军才能战胜秦军。”
“将军,我愿去!”
“我也愿去!”
“让我去,我一定将那黄口小儿活捉回来。”
将领们你一言他一语,议论声此起彼伏。
他们所有人,竟然在抓获成蟜,向秦国索取利益这件事上,是出奇的一致。
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就算是有个别人觉得不妥当,但也选择了沉默,顺应大多数。
李牧冷眼旁观,等待议论声渐小,他才不慌不忙地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这么容易的话,司马尚此刻应该带着成蟜回到了邯郸,而不是把自己弄得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而成蟜还在邢丘城内活蹦乱跳,带兵与我军对峙战场。”
果然,此话一出,众人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只有寥寥几人,嘴硬道:“那是他行事莽撞,不懂得谨慎对敌。”
“确实应该谨慎对敌,你们就不要莽撞行事了。”
李牧顺着那名将领的话往下说,打消其想要活捉成蟜的冒险想法,再三嘱咐道:“只是一次简单的会面,去探探他的虚实即可,不要节外生枝,徒增伤亡。”
……
“缑氏已破,兵进成皋,截断赵军回国退路!”
缑氏城下,老将军王齕,一头花白长发,略显凌乱的迎风飞舞,苍老的身体里,住着一头苏醒的野兽。
他手中的长剑,还在不住地向下滴血,一颗赵军将领的人头,被他斩落脚下。
随着他的一声呼喊,刚刚大战一场的秦军,宛如不知疲惫的天兵天将。
“杀!”
“杀,杀,杀…”
久经不息的喊杀声,随着狂劲的秋风,一路远去。
秦军毁掉缑氏城门,破坏掉城墙,不留一兵一卒驻守。
伤兵原路返回宜阳,回去秦国,其他人全部追随王齕,马不停蹄,人不停歇的赶赴成皋。
…
韩国某处山野。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营帐,接连不断到远处的山脚下。
身后护持着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是衣衫褴褛,逃难至此的韩人。
赵军攻来,他们不得不逃。
去新郑,路上全都是赵军,被抓到就是炮灰。
去魏国,两国如今是敌对,去秦国走太远,怕是还没有走到,人就饿死在路上。
正当上天无门之际,一支韩军将他们包围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难逃炮灰命运的时候,一位少年将军站到他们面前。
“韩国的百姓们,我是秦人王贲,奉秦王之令,率领韩军,帮助韩国抵御赵军。”
“现如今,边境防线告破,是韩军无能,没有挡住赵军的铁蹄,但你们都是韩国的无辜百姓,不应该卷入到战争中来。”
“若是各位信任在下,请收拾行装,跟随我一起行动,这支军队只要还有一个士兵活着,就一定会站在你们前面,挡住赵军的战马。”
那一天,少年将军说了很多很多。
落难的韩人,只记住了两条,少年将军是秦王派来的,这支军队是保护他们的。
这两条单独拿出来看,都让韩人觉得世界发疯了。
如今放在一起,更是让人难以相信。
秦人来保护他们?
军队来保护他们?
他们不敢相信,可他们也不敢离开。
毕竟,当时的各国军队,名声普遍不好,杀良冒功,抓壮丁,抢粮草等等,在普通人眼里,那就是规模更大,成建制的落草流寇。
就这么,第一批韩人,在半胁迫性质下,被王贲笼在了军中。
整个韩国境内,到处都在打仗,他却带着军队,一路走,一路找,归拢起来的韩人也越来越多,几乎和他率领的韩军人数一样多。
中军大帐内。
王贲、蒙恬、李信,三个人头对头,趴在地上,中间铺着一张韩国地图。
“王将军和庞煖打一天了,我们再不出手,连口肉汤都喝不到了。”
“你别着急,听听王贲怎么说?”
“他会说,战局混乱,静观其变。”
李信斜给他一眼,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抱怨,顺带也把成蟜捎上了,“公子也真是的,出的什么瞎主意,军队不打仗,在这里和那些韩人一起吃野菜。”
“王上同意了,就说明这件事另有深意,你别急着否定。”蒙恬性子沉稳,每每都能够缓和李信的暴躁。
有他在军中,让见面就掐架的李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