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问,本相也不会说。”
“本相可以被王上罢免,可以被王上赐死,那是因为本相权势过重,挡了我王的道路。”
“而你,自始至终是个棋子而已,侥幸捡回一条命罢了,还不配威胁本相。”
吕不韦不得不承认,刚刚成蟜的一番话,让他险些以为自己做下的那些事,都被成蟜掌握了罪证。
短暂的冷静过后,他可以十分确认地说,别说是成蟜,就算是王上手掌黑冰台,也查不出更多的实证。
但凡是他指派的刺杀任务,刺杀人员全都是六国之人,不会携带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信息。
且不论任务是否完成,一旦有败露的风险,就会全部灭口。
将所有的证据抹除干净,吕不韦不相信有人能够找到证据,来给他敲定灭族的罪名。
正因如此,他才敢如此挑衅成蟜。
“可笑!”
“昔日我还生出过为了秦国一统天下后的道路,救下相邦的白痴想法,事实证明,心慈手软只会害死我身边的人。”
成蟜看着疯狂挑衅的吕不韦,看着他那张虽然因为重伤苍白,却极度狂妄的脸庞,自嘲道。
他挥手打掉案几上摆放的竹简,给外面的蒙恬发信号。
听到动静后,蒙恬果断踹开房门,走了进来,他就那么巍然不动地站在一旁守着。
“相邦可识得蒙恬乎?”
“他不敢杀我!”吕不韦很不屑道。
在他看来,昨夜李信就是要杀了他的,可惜被蒙恬拦了下来,让他暂时保住性命。
这个时候,成蟜叫来蒙恬,他自然是不信,短短一夜的功夫,蒙恬就敢不计后果的动手。
区区嘲讽,成蟜不放在心上。
这是嘲讽蒙恬的,正主都没有任何举动,他操什么心呢?
“那相邦可识得甘罗乎?”
成蟜盯着床上的吕不韦,把他急剧变化的表情尽收眼底,自顾自道:“巧得很,我在秦赵边境抓到一人,自称是奉了相邦的命令,前往赵国。
出卖大军动向,勾结赵人刺杀蒙老将军。
这一条罪名,够不够吕府三族株连?”
吃瓜的蒙恬,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他惊讶地看向成蟜,祖父是病逝的,怎么就成了刺杀。
从成蟜身上没有得到答案,他又回头看向吕不韦,见到方才古井不波的脸上,满是愠怒。
蒙恬有一点点明白了,这不就是栽赃陷害吗?
早就见识过成蟜的手段,他依旧会内心觉得不适,这一次居然还利用上了祖父。
吕不韦脸上的愠怒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恢复常态,他不信逃亡回来的成蟜,能够带回一个大活人而不被发现,“甘罗是我府上的门客没错,但是他早就失踪很久了。”
忽然,他的目光扫到一旁的蒙恬,猛地想明白了一点,成蟜又不是叫蒙恬进来杀人,就让他那么傻站着,不可能是为了整蒙恬玩。
那就一定是为了让他看见,给他传递某种信息。
吕不韦恍然大悟道:“是蒙武,你把甘罗藏在了蒙武的军中。”
蒙恬再次惊诧不已,这事儿怎么还牵扯到父亲了?
祖父,父亲,自己,家里除了蒙毅,不对,蒙毅昨晚那番话,会不会也是转了几转后,从公子嘴里说出来的。
好啊,蒙家上下,一个不漏,全都牵扯进来了。
他快速看了看两人,干脆放弃了,让他们给出真相,不如回家听父亲说说实话。
“所以,相邦现在能听听我的三个问题了吗?”成蟜再次问道。
反正他没公职在身,又不用出去挣钱养家,有的是时间在这里跟吕不韦耗下去。
成蟜问完后,不急问出三个问题,他很贴心地给吕不韦留出了做心理斗争的时间。
毕竟,刚才还牛气哄哄地拒不合作,突然间要老老实实回答,身为大秦相邦,吕不韦总得需要点时间,转变一下说话的态度。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地面上的光影移动了接近一尺的距离,吕不韦才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早就没了方才的傲气,开口道:“三个人,我来选。”
“不!”
成蟜果断回绝。
尽管此刻吕不韦的眼神,看起来比较可怜。
但是,想起他为了杀自己,而做出的那些事情,成蟜不可能给他任何谈条件的机会。
为了让吕不韦诚心诚意地配合,成蟜适当地给出了还算诱人的条件,道:“谁能活,谁不能活,要我说了算。
不过,我会给你吕家留一条血脉。”
成蟜盯着沉默的吕不韦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杀我的,为什么?”
说完,他就静静地等待着吕不韦开口,
一旁的蒙恬转身便跑了出去,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公子,我去拿案牍,把他的供词记录下来。”
吕不韦没有等蒙恬回来,便说了起来:“当王上一年前表露出想要提前亲政的想法时,我就开始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