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
嘭地一声,房门被李信一脚踹开。
他人高马大地站在门口,一眼锁定成蟜的位置。
阿雅跟在后面进来,人还有露面,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喊道:“公子,你怎么了?”
“奴婢不知轻重,奴婢该死,求公子恕罪!”
翠娘猛地后退几步,就打算跪到地上,被成蟜伸手拉住,他的肩膀上还插着一根针,“继续缝,别停!”
成蟜看向赶回来的阿雅,唤道:“阿雅,你在这儿帮翠娘擦汗,老伯也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去吧。”
成蟜找人缝合伤口的事情,整个府邸不说每个人都知道,但也是传进了不少人的耳朵里。
李信的目光扫到放在火盆中的烙铁,十分理解成蟜的心情,这么一块通红的烙铁,换了他,他也不敢啊!
这一切,都是拜吕不韦所赐!
公子在这里受罪,吕不韦在府上躲清闲。
李信越想越气,得去找吕不韦,给公子讨回公道!
“公子,有事叫我!”他侧着身子,让房间里面的几个女子先走了出去,最后带上门离开。
阿雅走到床边,红着眼看向老医官,见识过烙铁后,她总觉得这个老家伙不怀好意。
公子伤口看上去就吓人,他还拿通红的烙铁烫,阿雅不懂医术,但是她拥有最朴素的感情,知道烙铁是审问犯人用的。
所以,她的眼里,老医官就是无时无刻都想要害公子的坏人。
而老医官,也不和她一个没有医学常识的小女孩一般见识。
不过,公子都没有赶人,自然也轮不到她说话。
她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泪珠,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帮翠娘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眼睛移到一旁的水盆上,不敢去看成蟜的伤口,也不敢一直盯着翠娘看,担心会让翠娘紧张出错。
翠娘手里捏着绣花针,好似提着一根沉重的铁棒迟迟不敢继续,双手还在忍不住的发抖。
这可苦了咬牙坚持的成蟜,以为是瞬间的痛苦,没想到是持续的折磨。
“别紧张,就和缝衣服一样,细心冷静。”
成蟜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很诚实地从一旁拉过来一块布料塞进了嘴里。
没在人体上缝过针,翠娘会慌张不知所措,这很正常。
堵住嘴,只是以防万一。
万一翠娘缝一针抖一次,那他可就有罪受了。
阿雅?
算了!
这小丫头,让她在别人身上缝针还行,让她给成蟜缝,单是看到伤口,就哭成个泪人了,还不如翠娘的心理素质呢。
翠娘看着成蟜鼓励的眼神,慌乱的心神有所安定下来。
她能够逃离女闾,全凭公子的恩情,帮公子缝合伤口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就太对不起公子的恩情了。
想着想着,翠娘便觉得手里的绣花针变得轻巧了许多,也找到了缝合的信心,“公子,忍着点儿。”
翠娘俯身看清楚伤口,温暖的玉手捏着绣花针,穿过成蟜的血肉,不敢有半分走神。
成蟜死死地咬住布料,痛苦地闭上眼睛,默默为自己增持魔法buff:如疼,看不到就不疼!如疼,看不见就不疼...
...
“王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李信带着家丁,要围了相邦府,蒙恬也回家叫人去了。”
嬴政用完晚膳,正在房间里闭目养神,浮生偷得半日闲。
没有等来韩老宦的消息,反倒是赵高大呼小叫的声音,扰了他的清静。
赵高神色慌张地闯进房间,房门一打开,便对上了嬴政不善的眼神,整个人瞬间傻在了原地,早就准备好的下文,都到了嗓子眼,硬生生被吓得不见了踪影。
他收小步子,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缓慢地往里走着,“王上,李信和蒙恬带着人去了相邦府。”
嬴政压着心里的怒气,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朝着赵高的方向走来,“既然知晓,为何不拦下他们?”
“奴婢,奴婢,,,”
奴婢可以拦吗?
赵高连忙躲到一旁,把路让出来。
睁眼做着王上放权的美梦,下一秒就被嬴政的雷霆之声击碎了美梦。
“滚回宫去,做好你该做的事。”
赵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不影响他跪的丝滑。
相邦府邸被围,王上不应该高兴吗?
被吕不韦压制多年,有人找吕不韦的麻烦,赵高只是想给王上报个喜,让他高兴高兴,属实没料到会被训斥。
赵高跪在地上,看着嬴政从身前经过,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过了很久,他才出声提醒道:“王上,案牍...”
待他抬起眼皮,却发现四周那里还有嬴政的身影。
赵高心有不甘地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他无精打采地穿过院子,走到一拐角处,听到府上下人的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公子真是胆大,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