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
等到王翦退去,嬴政愤怒的声音,在宫殿里响起。
站在门口,正准备进去侍奉的赵高,全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战,连忙退回到原位。
门外戍守的蒙恬,听到叫他,也是赶忙冲进了殿内,还在想是不是王翦带来了什么坏消息。
“臣...”
进了殿内,蒙恬刚刚开口,就被嬴政的声音打断。
那声音中带着让人窒息的冰冷,蒙恬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王上身上见到这份寒意。
他立马住了嘴,快走两步,来到嬴政近前,听候命令。
“成蟜和李信在屯留失踪,寡人给你暂摄之权,由你率领全体黑冰台出动,沿路寻找二人,活要见人,死要...”
嬴政握着腰间的鹿卢,发出叩击他人心田的声响,强撑着最后的气度,说道:“必须把成蟜活着带回来!”
“所有人离开咸阳,王上的安全?”
“寡人会令蒙大壮入宫戍守。”
如此,蒙恬提着的心,便安了下来, 忽而又想起来一件事,提醒道:“王上,公子身边...”
嬴政再一次打断蒙恬的话,冷道:“寡人心中有数!”
“留下一支小队搜索证据,剩下的全部去找成蟜,一定要赶走其他人之前。”
“诺!”
蒙恬不再拖延,即刻便走。
看嬴政的情形,若非是秦国的王,需要坐镇咸阳,怕是要亲自出去寻找成蟜了。
蒙恬还没走到门口,嬴政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赵高!”
门外,祈祷着不要被牵扯到的赵高,忽然被点名,整个人都不会好了。
他可以发誓,这几天绝对老老实实的,啥也没干。
就连捉拿犯人的时候,也没有出现任何欺压行为。
一瞬间的工夫,赵高几乎反思了自己的前半生。
他整个人走进殿内,步伐僵硬,就像是被人用线控制着的傀儡,一点一点往前挪动。
赵高有闲工夫挪动,嬴政可没有闲心看他的行为艺术,当即下令道:“将王贲贬为守城士卒,十二个时辰守在城门,不得轮替。”
“诺!”
赵高一听,是让他传诏,和自己无关。
顷刻间,便觉得自己又可以了,轻轻松松地就准备离开。
“等着。”
赵高不明所以,却还是站在了原地,以平生最老实的姿态,站在那里。
不久之后,嬴政招了招手,赵高踩着小碎步,就走了过去。
嬴政递给他一份盖好秦王印的诏书,道:“见完王贲后,送往廷尉府。”
“诺!”
看着赵高的影子,消失在远处,嬴政坐在位置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面前的桌子上,是他最为推崇的韩非作品,身后是成蟜为他制造的躺椅。
此时,他却是没有任何想要工作,亦或者是休息的心情。
目光所及之处,觉得一切都格外烦躁。
身为王者,他知道这是不该出现的,但,每每克制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烦躁起来。
嬴政摘下鹿卢剑,放在案几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剑身,看着上面雕刻的古朴纹饰,以及经过历代秦王加持的岁月沧桑,喃喃道:“称王!道寡?就一定要做孤家寡人吗?”
他猝然拔出鹿卢剑,猛地用力斩断桌角。
随着桌角滚落在地,嬴政面色坚毅道:“寡人不信!”
随着一道道诏令,飞出咸阳宫,因为嫪毐之乱,本就人心惶惶的咸阳城,被一张更加严密的大网笼罩住。
冯去疾在收到赵高送来的诏令后,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廷尉上下人员尽出。
先是关在廷尉府大牢的犯人,被腰斩弃市。
之后是那些参与嫪毐之乱的人的家属,跳过下狱廷尉的环节,软禁府中直接变成了街头斩首。
因为廷尉府突然间大开杀戒,使得咸阳城内人人自危。
……
就在黑冰台到处找人,廷尉府四处杀人的时候。
李信和成蟜结伴,沿着官道,往咸阳走去。
“公子,这也太安静了?”
等到一群人,越过他们,李信才警惕地说道,“就算是你说的,和吕不韦想的一样,总该有一两个盯梢的人吧?
这官道上,也没有说人挨着人,总有几处遇不到什么人,他们连试都试一下吗?”
“如果你是个毒奶,你就应该闭嘴。”
成蟜气喘吁吁地拄着铁剑,铁剑因为长久承受无法承受之苦痛,而弯曲变形。
他望了一眼看不到头的官道,这路真的是一言难尽。
两排并行的车辙,加上几个坑坑洼洼的土坑,每走一步还要防着掉进坑里崴了脚。
“公子说很不吉利的话都不当回事,我不过是说出疑惑,怎么就…”
遭到成蟜的警告,李信顿觉不公,只是话还没有说全,便发觉了异样,停了下来。
李信的目光,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