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来历不明,身份成谜,却口口声声说要见蒙老将军。”
“老将军军务繁忙,怕是没空辨别此人身份,本将身为晚辈,自当担起责任,查明此人身份,再决定是否安排他见老将军。”
好不容易等来了樊於期,他却不往坑里跳,成蟜不再跟他磨叽,直接打发走,“老樊,你亲自去一趟老将军那里,就说本将抓到了间者,正在审问。
等查明间者的身份和目的,本将再去拜访老将军。”
赶走樊於期后,王壁也招呼来看热闹的士卒,各自回营。
甘罗则是被李信推着,跟在成蟜身后进了帐篷内。
根据平时听到流言,联系到自己的处境,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公子要动手的话,请不要打脸。”
“甘罗,你可是我秦国使臣,国家栋梁,我怎么会动手打你呢?”
成蟜背在身后的手,把抽出来的木槌又塞了回去,慢慢松开握着的木柄,热情洋溢地地笑着。
在甘罗震惊的注视下,他走到甘罗面前,从他的怀里,掏出了符节和信物。
然后,又上下其手,在甘罗身上摸出一张叠好的地图,还有份盟书。
“公子,既然选择向其他人隐瞒在下的身份,竟不是为了出口气,而是为了这些东西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甘罗就是再不希望身上的秘密暴露,在这种情况下,他自身难保,谈什么夺回失去的东西。
“换了十五座城吗?”
“李信,你来看看,这张地图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吗?”
成蟜把地图铺开,放在地上,盟书摆在地图的右上角,叫来李信一同查看。
两个人完全忽略了甘罗的存在。
“公子,我也说不好,这次换城,是好事还是坏事?”
要想成为统兵作战的大将,看懂地图,认识道路,熟悉地形,就是基本功。
好在李信足够扎实,单单是看了地图,没有去看盟书,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因为换来的这十五座城,全部接近洛邑,与吕不韦的封地接壤吗?”成蟜问道。
这件事,吕不韦可谓是谋划巨大,按理说,应该十分保密。
但是,在李斯背弃吕不韦的时候,就向成蟜透露了口风。
他把脑袋里这些想法统统丢掉,统筹全局的大谋划,不需要他操那份心,有政哥在。
小打小闹,给吕不韦制造各种麻烦,才是成蟜力所能及的事情。
“蒙将军攻下的十五座城,土地贫瘠,人口稀少,赵国割让的十五城土地肥沃,人口众多。”
“赵国肯吃这个亏?”成蟜提出疑问。
别说是国与国之间,就是同分家产的两兄弟,还担心自己吃亏,兄弟多分呢。
说秦赵世仇也不为过,赵国不可能吃这个亏的。
李信分别把手放在互换前后的十五城上,表情为难道:“老将军打下的十五城,劣势是不够富裕,同样还有一个很明显的优势,攻赵!”
“倘若以后,秦国想要攻打赵国,这十五座城,可以作为前线堡垒,犹如利刃插入赵国。”
“反观洛邑附近的十五城,能够为秦国增加不少财富和人口,可对于攻韩的作用,要大于攻赵。”
“所以,我才分不清是好是坏,攻赵有利的城池,贫瘠,攻韩有利的城池,富裕。但是,赵乃强国,攻打难度远胜韩国。”
这种十分简易的地图,成蟜看不出来这么多的内容。
相信李信,能够帮助他做出最佳判断。
他把手中那份盖着赵王印玺的盟书,直接撕碎,“那就,不换!”
盟书需要两国君主共同承认。
他撕掉的这一份是赵国盖印,由甘罗带回国加盖秦王印后,留在秦国的的那一份。
接下来,还会有赵国使者赴秦,带上盟书,加盖秦王印,返回赵国。
当然,赵国使者可以不来,秦国单方面持有盟书,可以占据大义,也就是所谓是师出有名。
成蟜这么一撕,直接破坏了甘罗的一番努力。
被抓来,被围观,被无视,他都能忍。
一切为了甘氏。
此刻,到手的功劳,被人手撕了。
士可忍,罗不可忍!
甘罗怒斥道:“长安君,撕毁国书,可是诛三族的大罪,赵国若是兴兵来讨,你就是秦国的罪人!”
“我是不是罪人,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我的三族,关系最近的就是秦王,怎么?你打算让吕不韦诛我三族吗?”
面对咄咄逼人的成蟜,甘罗自知情急之下说错了话,瞬间气势弱了一大截,忍着性子讲起道理来:“长安君,你在咸阳想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有秦王护着你,自然没事。
可你现在是在秦赵边境,贸然撕毁两国盟书,你这是在戏耍赵国,惹火烧身。
在下愿意再去一趟赵国,修复盟书,带回咸阳。”
成蟜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