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老旧的木窗,可以看到外面昏暗的天色和枝繁叶茂的大柏树。
姜笙笙刚放下皮箱,一个梳着两根麻花辫、脸盘子圆圆的年轻姑娘就推门而入。
看着同样年轻的姜笙笙,对方的神情显然有些怔愣。
她抿了抿唇,扬起一个笑脸,自来熟地攀谈道:“你好,我叫乔雨。”
乔雨顿了顿,好奇地问道,“你也是来参加比赛的?”
姜笙笙闻言,停下手中打开的动作,应了一声“对”,便开始拾掇床铺。
她这冷淡的反应完全没有击退对方的热情。
“你们单位是不是也让你来凑数的?”乔雨毫不见外地凑过来,帮着姜笙笙抖落床铺。
“我也是,我们供销社里,实在没有什么人会舞文弄墨,我舅妈就让我来参加了。”
听着乔雨笑嘻嘻的话,姜笙笙的手顿了一下,好嘛,这才是真正的关系户。
哪怕参赛不能得奖,能来市里见识一下,也是很宝贵的机会,不存在没人适合参加,就不愿意来的情况。
这机会,十有八九是疼爱侄女的舅妈帮她争取的。
这样想着,姜笙笙好奇地看向乔雨:“你舅妈是?”
“供销社的主任。”乔雨提高了音量,颇有些自得,“你以后有什么想买的,都可以找我,我找我舅妈。”
见乔雨把胸脯拍得“梆梆”作响,姜笙笙有些忍俊不禁。
她将抖落过的床铺捋平,心念一动。
大件的东西,需要有供销社主任的批条,才能买到。
如若能搭上乔雨这个关系,她说不定还能弄辆自行车骑一骑。
姜笙笙面上带了几分笑意,温柔地看向敦厚的乔雨,细声细气地问:“你这次来参赛,想过拿奖吗?”
乔雨立即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最讨厌舞文弄墨了,但凡我爱学习一点,我就不用在柜台,可以到后面坐办公室。”
乔雨说着,垂下眼眸,“倒是我舅妈,可想我拿个奖,好歹让她面上有光一点。”
姜笙笙握住乔雨肉乎的小手:“我或许能帮帮你。”
她这不是托大。
姜笙笙的妈妈以前是人大代表,经常需要学习文件精神,提交一些方案、调研文章。
有时候事情一多,姜笙笙这个童工就得上场了。
她可没少帮自己妈妈代笔,从一开始需要妈妈重写,到后面可一字不改地提交。
这次征文比赛也不是什么闭卷考试,给了三天时间,爱去哪采风都行。
公平起见,姜笙笙自然不会替乔雨写,可是帮她修改润色,倒也不是个问题。
听着姜笙笙娓娓道来,乔雨瞪圆了眼睛。
没想到这个室友这么有本事。
虽然乔雨心里还是有些怀疑,毕竟姜笙笙实在年轻,看着就不像是工作能力强的人。
但是乔雨自己的水平更不行,她重重点了点头:“成,那就麻烦你帮帮我了。”
“要是我能拿奖,你就算想要电视机,我都能帮你弄到名额!”知道姜笙笙不是无缘无故帮她的。
她经常找舅妈玩。
自然懂得人情世故,处事还算圆滑,主动提出条件。
姜笙笙笑了笑,和乔雨伸过来的手相握:“好,我们先想办法拿奖。”
……
大会礼堂里。
姜笙笙和乔雨挨着,坐在联排木椅上。
居中的长排座子上,立着红底黑字的人名牌,旁边依次放着搪瓷缸,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图案和字样。
“没有妇女解放和进步,就没有人类解放和进步。”
“我们党从诞生之日起,就把实现妇女解放、促进男女平等写在奋斗的旗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