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之上,如今唯独只剩下这座华丽的车架正在徐徐行驶,车辕与车轮不断发出道道声响。
那名十三岁左右的倔强少年便坐在这幅华贵的车架之中,其经历过此前的事件之后浑身上下已满是伤痕,但他的那双眼眸却仍然颇为明亮。
“飞虹侯府的那些人实在是猖狂至极,什么十二凶将,不过就是飞虹侯的家奴罢了!竟敢将本侯重伤至此,此仇不报,本侯誓不为人!”倔强少年在心中暗暗发誓。
在飞虹侯孟浩然乘坐车架抵达潇湘馆门外之时,他也正站在潇湘馆楼阁之上,亲眼瞧见了那些无视自己的修者也陆续向飞虹侯下跪行礼的场景。
对此他的心中一直耿耿于怀,自己虽是侯爵,但却并没有几个人将自己放在眼里,甚至竟还有牛元良那样的贼徒竟敢当众羞辱自己的母亲!
一旁的老仆似乎看出了这名倔强少年心中所想,随后便立即开口劝慰道:
“侯爷,那飞虹侯乃是陛下身旁备受恩宠的王侯,其自身修为又已超凡绝伦,帝都之中根本就没有人敢惹他的,侯爷又何必耿耿于怀?”
“我瞧咱们若是今后再遇见飞虹侯的人,还是尽量躲着点好,以免招惹来杀身之祸……”
那倔强少年闻言之下便向着身旁的老仆瞪了一眼,随后怒道:
“谁说帝都之中无人敢招惹他飞虹侯孟浩然?今日那幽魂山庄的庄主公子麟不就大大地得罪了飞虹侯府,还杀了三名什么十二凶将呢!”
那老仆虽是负责侍奉这倔强少年,但今日之事实在凶险异常,早已吓得他魂不守舍,即便自知继续开口只会更加得罪自己的主子,他却也仍然选择喋喋不休道:
“侯爷此言差矣,那幽魂山庄的魔头公子麟乃是魔道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他自然敢得罪飞虹侯而分毫不惧。”
“我们安宁侯府虽仍是世袭侯府,但毕竟老侯爷已殁,如今安宁侯府的声势早已大不如前,招惹飞虹侯府对我们安宁侯府来说绝对没有半分好处。”
便在那倔强少年正欲反驳之时,突然之间他却感到整个车架剧烈晃动,随后车厢之前便传来一声龙马惨叫之音。
倔强少年自知自己的车架必定是遭遇了袭击,于是同那名老仆赶忙由车厢之中走出,但一出车厢之外便瞧见了无比骇人的一道场景。
只见那龙马被人活生生地撕作左右两半,散落一地零碎,而原本在外头负责驾车的三名仆从也已被人轰碎了脑袋,东倒西歪地落在了血泊之中。
那老仆本就已因今日之事吓得魂不守舍,眼见此番情形更是立即吓得心率失常,登时昏死过去。
而这名瘦弱而倔强的少年虽也心知不妙,但却并未被吓得出放声大叫,反而竭力迫使自己镇定下来,盯着帝都之中一片漆黑的街道朗声开口:
“既然袭击了本侯车架,又何必再藏头露尾?何方贼徒,出来一见!”
这倔强少年话音落地之后不久,黑暗的街道之上便响起阵阵沉重的脚步之音。
只见牛元良提着一柄鲜血淋漓的长刀从街道暗巷之中向着那安宁侯府的小侯爷缓步靠近,眼眸之中带着一股明晃晃的杀意,盯着那倔强少年冷声开口:
“侯爷倒是的确好胆色,眼见如此情形居然毫不畏惧,我倒觉得有些佩服你了。只可惜修为太弱,还是废物一个,今夜也与这些杂碎一样难逃一死!”
那倔强少年立于车架之上瞪着面向自己而来的牛元良,其心知这牛元良只需大刀一挥,自己便会立即人头落地,但神情之中却全无半点惧色,指着那牛元良怒声喝道:
“牛元良,你好大的胆子,不但袭击本侯车架杀死本侯三名仆从,如今竟还敢对本侯如此出言不逊!”
牛元良冷哼一声,随后笑道:“今天若非是因为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的三位哥哥也不会惨死于公子麟那家伙的手中。”
“因你之故令我飞虹侯府三名大将命丧黄泉,即便是斩下你这小子的人头,也难以填补我飞虹侯府今日的损失!”
那倔强少年闻言之下却朗声大笑不止,仿佛是早已将自己的生死全然不放在心上一般。
“你这小子当真有趣,马上就要人头落地,居然还笑得出声?”牛元良冷笑着面向那倔强少年缓步逼近,身上的威压不断向着少年增幅,似乎是故意想看看这少年是否真的全然不惧。
“你这小人,不敢去找公子麟报仇,却竟深夜来这街道之上埋伏我的车架,似你这等欺软怕硬之徒,不愧是孟浩然调教出来的家奴!我见你如此,当真是可悲可笑!”
倔强少年自知今夜必死无疑,虽面对牛元良释放出来的威压感到体内五脏六腑都极为难受,浑身的血液也似在激烈涌动一般,但他咬牙忍住不露半分惧色。
牛元良听见这倔强少年竟将自己称作家奴,心中自然恼怒,但此刻他早已觉得这倔强少年的性命全然已掌握在自己手中,倒也不急着了结这安宁侯府小侯爷的性命。
反而对着猎物起了兴致,以手中长刀指着那倔强少年大声笑道:
“那公子麟算什么玩意?一见我家侯爷即将抵达潇湘馆外,不还是立即抽身逃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