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一阵兵荒马乱。
严薇被捞了上来,她脚抽筋,又泡了太长时间水,脸色一片惨白,躺在严诀怀里奄奄一息。
有人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已经在岸上等着。
所有人都围着严薇,只有易小曼,拿着一条干毛巾,静静的站在船舱口。
薄简言在水里先把严薇推了上来,严诀紧张心切,抱住严薇就先往船舱里来了。
还是许砚给他递了把手,拉他上来。
夜色里许砚手上的佛珠锃光发亮,好整以暇的看着薄简言浑身湿淋淋的样子。
“我记得你上次游泳还是校运会的时候,这么多年了宝刀未老啊。”
薄简言蹙着眉:“放屁。”
许砚耸耸肩:“我这船上可没有给你换洗的衣服。”
说完,把他下水前丢在一旁的手机递给他。
薄简言听懂了他的意思,一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一边给周万打电话,让他拿一套干净的衣服到码头等着。
一上岸,湿透了粘在身上的衣服在被夜风一吹,冷飕飕的,连他这个大男人都忍不住打冷颤。
何况他这么多年没下水了,连一点暖身运动都没做,突然受到冷水刺激,肌肉很难适应。
电话刚接通,突然肩上一暖,一条干燥的浴巾被搭在了他肩上。
他回过头,易小曼正一脸担忧的站在他身后,薄简言刚要开口的话突然哑在了嗓子里,他顿了一下,把手机拿开,看着易小曼,眼窝深黑,用掌心在她刘海上揉了揉:“……我没事。”
易小曼点点头,又指了指他的手机,示意他说完。
薄简言简短的吩咐了几句,挂断电话。
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带着易小曼一块进屋。
“严薇怎么样了?”
易小曼声音很平静:“泡在水里太久,脚抽筋了。好像喝了不少海水,胃痉挛犯了。”
薄简言点了下头,又问:“你呢,有什么事没有。”
易小曼一愣,急忙摇头:“没有。”
两个人一块出去,一个人落水,另一个人安然无恙。
她想了想,还是认真的解释道:“不是我推的她。”
薄简言放在她额发上的手又按了按:“我知道。”
“……”易小曼蓦的抬头。
“严诀也不是傻子,放心,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冤枉你。”
“那如果严薇一口咬定是我推的呢?”易小曼想起严薇落水前笃定的神情,觉得这件事可能不会这么善了。
薄简言皱了下眉:“严薇小时候被严诀骗出去,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找回来后全家都对她格外宠溺,严诀也一直十分自责。”
言下之意,严家人可能不会轻易罢休。
他叹了口气,隔着浴巾把易小曼拢到身前:“我以为严薇只是被宠坏了,没想到她还有这种心眼。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会挡在你前面的。”
易小曼看着他,目光没有挪动半分。
“你跳下去救她,也是怕严家事后迁怒我吗?”
毕竟,船上有那么多会水的人。薄简言毫不犹豫的下水把严薇救上来,等于卖了个人情给严家,事后他们再追究,总要看他几分面子。
薄简言看着她,身上的白T湿了变得透明,硬实的腹部肌肉线条毕现,他的声音低缓有磁性:“如果不是因为我,严薇也不会找你麻烦。今天宋胭给你说了那么多,你应该已经看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人……”
话说到一半,被门口的脚步声打断。
薄简言松开她走过去,易小曼转头去看,但薄简言张开手臂挡在门口,让她看不清来人。
易小曼隐隐听到了严诀的声音。
女人都有第六感,她直觉严诀是来找她算账的。
“我说了这件事跟她无关,你不如回去再好好问问严薇。”薄简言的声音很冷。
“我不过就说她一句,你就舍不得了?”严诀拨开他手臂要往里进,“对,这件事我势必要查清,谁敢伤我妹妹一根汗毛,我绝不会放过她!”
下一刻,手臂就被拽住。
严诀一愣,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为了这个女的要跟我动手?”
薄简言架着他的手臂不松,丝毫不准他再踏进一步。
严诀从没见过薄简言这么阴鸷的眼神,他的嗓音一字一顿响在耳畔:“事情真相到底怎么回事,你清楚,许砚清楚,船上的大部分人心里恐怕都门儿清。我下水把你妹妹捞上来,就是不想事情闹大,你护短,为了保全严薇面子,我能理解。但是,我的人,不是你想动就动的。”
那边,传来椅子摩擦地板的动静。
易小曼站起身,朝门口走来:“我可以证明,我没有推严薇。”
门口的两个人同时朝她转过脸。
严诀瞅她一眼,吐了口气:“你怎么证明,当时甲板上就你们两个人。这游艇可没有什么监控摄像头。”
薄简言伸出手,想去揽她的手。
大手触及那双柔弱的手腕,才发现她的手一直在抖。
“你怎么了?”薄简言困惑的问。
他把她的手拽过来,众目睽睽下,却抖得更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