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已经不是要不要抓锦鸡的问题,而是殿下的安危。
这头鹞子足足有半人高,此等猛禽,普通人根本不是对手。
月鹭想着,一边追着锦鸡要把鹞子引开,一边握拳凑到口边,发出三声短促的呼哨声。
这是青衣卫中的暗号,意思是在危险中呼唤同伴。
上方石台处的青衣卫听见,神色一凛,纷纷放下手中之物,朝着下方飞掠而下。
谷雨好不容易快走到崖下,听见响声往水潭边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她再顾不得会摔跤,抓着藤蔓往下一跳。
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谷雨也没心思理会,一瘸一拐地奔过去。
月鹭已经把锦鸡引到水潭另一侧,鹞子因为被她攻击两次,而将目标对准她,急飞直下。
她拔出腰间匕首,和鹞子战在一块。
不过是一头凶猛的畜生,她还没有放在眼底,只是担心主人的安危。
听见身后青衣卫先后落地的声音,月鹭扬声道:“你们护住主人!”
后面一片死寂。
月鹭心头一慌,手中匕首挥舞更急。
“怎么了?!”她大声喝问。
鹞子的攻势又急又猛,令她无暇转身查看。
“咻——”
一声锐利的破空声过去,紧接着是一声闷响,箭矢射入鹞子胸腹处。
箭支力道极大,射得整头鹞子往后栽去,被钉在树上发出“笃!”的一声,才带着长箭栽倒在草丛中。
月鹭抹去鹞子在半空中洒下的热血,转头望去,只看见一脸凝重的青衣卫。
“主人呢?”
她一脸愕然,四处张望着。
“我们到的时候,就没看见。”其中一人回答。
“不可能!”
月鹭快速走到秦瑶光之前所站之处,只见潭水清澈水草幽幽,哪里有人?
怎么可能?
她几乎就要暴走。
青柏队长离开时,把主人托付给自己。
这还不到半日,就把活生生一个人弄丢了?
“啪!”
月鹭反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指痕。
呼延进沿着崖边藤蔓攀援而下,一边疾跑一边收起弓箭。
他的轻身功夫不如青衣卫,刚才那一箭却是他攀援到一半时射出。
“怎么回事,殿下怎么会不见了?”
呼延进须发皆张,神色焦灼。
谷雨一瘸一拐,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他们跟前:“我知道殿下去哪儿了!”
所有人齐齐扭头,全都看着谷雨,满心满眼全是焦灼。
“哪里?”
“主人在哪里?”
谷雨咽了一下口水,指着月鹭站的地方:“我听见锦鸡的叫声望过来,看见主子就站在这里。”
她再朝着后方指去:“后来,主子到了这里。”
这里离瀑布更近,却能远离潭水。
看来,长公主明白了月鹭的意图,想要脱离锦鸡和鹞子的战场。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靠近瀑布边上的潭水边。
水不深,里面都是被日积月累下冲刷成椭圆形的鹅卵石。
谷雨指的这两处,都是高于水面的大石头。
按说,秦瑶光站在这里,不应该有任何危险。
“然后呢?”
月鹭着急地问。
“我离得太远,”谷雨脸色发白,“看见殿下又换了一个地方站着后,突然整个人就消失了。”
她走到石头上:“主子消失的地方,应该是这里。”
众人齐齐低头,往她所指的地方望去。
这里已经靠近山壁,阴暗潮湿。
石头上有一半都是青苔,上面留着一道明显的滑痕。
难道,山壁后面另有玄机?
呼延进迈步上前,抽出一支利箭拨动山壁上挂满水珠的厚厚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