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远侯猛地一掐大腿,急急拱手道:“殿下请吩咐!微臣万死不辞!”
他太着急,以至于言辞都失了分寸。
秦瑶光掩口笑道:“侯爷不必如此,本宫的条件很简单,不会让你难做。”
伯远侯这才缓过神来,只觉脸皮发烧:“还请殿下明示。”
秦瑶光收敛了笑意,肃然道:“诚如侯爷所言,治家不严,乃是祸端根源。”
“驸马的想法与本宫一致,都盼着尊夫人和五少爷在宗正寺大狱中走过一遭后,知国法、识大体。从今往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万勿到了本宫跟前,使驸马忧心。”
翻译一下:管好你的老婆儿子,莫挨老子!
伯远候夫人不是总拿着她是燕长青的姨母来说事吗?
这一回,秦瑶光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驸马和她的想法是一致的。
不用理会燕长青还在回京路上这种细枝末节,董浩远钻狗洞跑回去后,就是燕长青派回京的先遣官呼延进去捉拿归案。
没有燕长青的授意,呼延进区区从五品小官,怎敢进侯府撒野。
活生生的事实就摆在面前,由不得伯远侯不信。
伯远侯显然听明白了。
想到呼延进闯入侯府后宅拿人那一幕,他仍心有余悸。
“殿下!”
他高声道:“微臣给您保证,定然会好生约束,往后绝不会让您操心微臣家事。”
要是再来这么一遭,侯府可经不起!
说着,他给下人递了个眼色。
下人见状,忙恭恭敬敬地将银匣子奉上。
无论如何,这二十两在长公主跟前过了明路的黄金,他可不敢赖。
寒露接过来打开盖子,捧到秦瑶光跟前。
说是二十两黄金,银匣子里半点金光也欠奉,有几锭十两的完整银元宝,其余大小不一,甚至还有散碎银两。
勉强凑够两百两银子。
秦瑶光扫了一眼,便点点头。
不管伯远侯是故意用这个法子来卖惨、还是他真惨,他必然不敢糊弄自己。
得了《秋日山水图》,除了免去剩下的八十两黄金外,秦瑶光其余一切照旧。
否则,表现得太过异常,反而会节外生枝。
见她收下,伯远侯喜形于色,道:“殿下,听说您明日就要离京,宗正寺那边……您看?”
秦瑶光微微一笑,吩咐春分:“你陪侯爷走一趟,到外院找曾管事,让他差人拿本宫的名帖去一趟宗正寺。”
看了一眼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伯远侯一眼,她继续道:“就说本宫说了,赎金已交清,即刻放人、不得有误。”
伯远侯的一颗心这才落到肚子里,又期期艾艾道:“殿下,那逾期的板子……”
他可没忘了这一茬。
人的欲望总是贪婪的。
在秦瑶光答应放人之前,他只盼着妻儿能回家就行,欠下的债慢慢还。
放了人,免了债,又想着趁热打铁,让儿子少受点罪。
“哦?”
秦瑶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侯爷,既有前例,规矩不可废啊。要不然,之前那些挨了板子的人家,岂不是心头不忿?”
伯远侯连连称是,厚着脸皮道:“殿下说得是,您就看在驸马爷的情分上……”
见他把燕长青搬出来,秦瑶光把脸一沉,喝问道:“驸马?侯爷是说,本宫那位十年未曾见过的丈夫?!”
她今日便要让伯远侯知道,妄图用燕长青来拿捏她,是一件多么错误的决定。
要从根源上,断绝了伯远侯上上下下的念想!
以绝后患。
伯远侯没想到,长公主翻脸比翻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