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刚走,又有小丫鬟来报:“殿下,伯远侯求见。”
秦瑶光知道他听见风声后必定会跑这一趟,没想着要为难他,立刻吩咐:“让他去明光堂候着,本宫随后就到。”
长公主府上的茶水不错,伯远侯已多时未曾喝过如此地道的六安瓜片。
可惜他此刻满心焦灼,哪有这等品茗的心思?
如果只是幼子也就算了,正好借机让他在宗正寺的大狱中吃吃苦头,改了那胡乱厮混的性子才好。
然而,就连夫人都被关进去了!
托了宁国公府来求情,没想到长公主连母族的面子都不肯给。
作为伯远侯,他简直没脸见人。
没奈何,一听见长公主明日离京的消息,他只好立刻赶来。
坐在椅子上,他不住地往门口看去。
要不是在长公主府上不敢放肆,他早就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了。
“长公主到——”
听到外面的通报声,伯远侯立刻起身,面对门口进来的人,进行大礼参拜。
“起来吧。”
秦瑶光淡淡的声音传来,听得伯远侯心头直犯怵。
他跪伏在原地,诚惶诚恐道:“微臣有罪,不敢起。”
“哦?”
秦瑶光好整以暇地问:“那你说说,何罪之有?”
“微臣治家不严,养子不教,乃第一桩罪过;未能约束内子,导致她冲撞长公主殿下,乃第二桩。”
伯远侯认罪态度诚恳,又道:“连接犯错之后,微臣没有反思罪过,反而心存侥幸,妄图求情让殿下开恩,此为第三桩。”
别的不提,眼前的伯远侯在认错态度上就值得肯定。
远强于侯夫人。
这样的伯远侯,又为何事事让侯夫人出头?
秦瑶光收敛心神,问道:“既是桩桩件件都清楚,侯爷此来,又是为何?”
伯远侯拱手道:“微臣此番前来,一来向殿下认罪;二来,求殿下恩典,赦免内子冲撞之罪,恩准她出狱。”
从头到尾,他没有提董浩远半个字,只替侯夫人求情。
秦瑶光品了一口茶,道:“侯爷起来回话。”
伯远侯这才起身,让下人呈上一张礼单。
他苦笑道:“殿下,并非微臣心意不诚,实在是家底不够。年末的租子还没交上来,几间铺子只是惨淡经营罢了,凑不齐一百两黄金。”
春分将礼单展开让秦瑶光过目,还是上次汪氏带来的那份礼单。
一模一样,连上面的墨点痕迹都一样。
秦瑶光不着痕迹地看了伯远侯一眼,心道:伯远侯府都穷到这个地步了?连一张礼单的笔墨都要节省着用。
伯远侯从下人手里接过来一个长条状盒子,躬身双手呈上。
“这幅《秋日山水图》给殿下赔罪。”他道,“若殿下开恩,且容微臣明年补上不足的金额。”
秦瑶光心头一动。
秋日山水图?
难道是,藏有前朝宝藏的那副图?
前朝末年,因宦官专权倒行逆施,各路英雄豪杰纷纷揭竿而起。
秦家就是其中一支。
前朝覆灭得太快,从起义伊始到秦太祖攻占京城,只用了区区二十余年。
但秦太祖率军进了皇城后,在败君私库中除了一些陈旧古玩字画外,奇珍异宝全无踪影。
审了几个人,都说是打仗打到后来,把私库里的珍宝全都拿去变卖了充作军姿。
秦太祖半信半疑,但确实私库中确实没钱,只好把皇城翻了个底朝天,用以犒赏三军。
在原书中,这笔财宝就藏着前朝宫廷画师留下来的这张《秋日山水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