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罚了他又如何?
只要没和离,日子始终是淳宁跟他过。
有秦瑶光出手教训卢亦,却是正好。
至于朝堂,乱就乱吧!
不乱的时候,大司徒一手遮天,还不如乱着。
“难道在母后眼里,儿臣就是那起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
秦瑶光不依不饶:“淳宁送来的内衣可是儿臣的主意,母后穿得可好?”
皇太后失笑,指着她对周嬷嬷道:“瞧瞧这孩子,生就一张不饶人的嘴。本宫才说那么一句,她倒是一长串搁这儿等着我。”
“儿臣如此,那都是母后给惯的。”
秦瑶光顺势道:“有娘的孩子是块宝,儿臣就是那宝贝。”
“哟,还越发得意上了。”
皇太后嘴里嫌弃,心头却疼爱得不行。
看见长女恢复了在闺阁里的傲气,让她如何不喜?
“那内衣穿着委实不错。”皇太后笑着说,“我儿是怎地想出来,那样好的法子?”
“儿臣这不是闲来无事嘛,就多琢磨琢磨。”
秦瑶光一句话把此事给带过去,道:“母后,儿臣此来,还真有事要问您。”
皇太后会意,给了周嬷嬷一个眼色。
周嬷嬷带着殿内伺候的宫女们退下,自己守在门口处。
秦瑶光放下手中美人槌,亲手斟了一杯茶,又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才端到皇太后跟前。
“母后,宁国公府上,为何会缺了银钱?”
她嗓音轻柔,皇太后听见,却身形巨震。
在她手里的茶水一荡,表面的浮沫都溢了出来,溢得满手都是茶水。
“母后!”
秦瑶光惊呼一声,忙掏出丝帕替她擦拭,又急急问道:“有没有烫着?”
皇太后把茶杯放回桌上,甩了甩袖子上的水珠,说了句“无碍”便看着秦瑶光问:“乐阳,你何来这个想法?”
秦瑶光情知有异,便将她发现汪氏长期从逐风院里拿走五十两的事、还有为了金子给伯远侯府求情,这两件事一并说了。
“他!他们……”
皇太后眼里陡然升起怒火,脱口而出。
话到了口边,却又咽了回去。
“母后,”秦瑶光道,“崔家百年世家,怎会缺了那点银子?儿臣越想越不对,就来寻您问个究竟。”
皇太后一时没有言语,过了好半晌,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汪氏此人目光短浅,不配做我崔家族妇。”
秦瑶光没想到,皇太后最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是,她也觉得汪氏四处哭穷实在不是大家之风,但汪氏作为如今宁国公府上的当家主母,难道是她愿意?
追根问底,还是崔家出了问题。
“母后,您如果知道什么,不妨对儿臣直言。”
秦瑶光不赞成这样避重就轻的回避问题。
皇太后的眼里露出疲态,缓声道:“此事,乐阳就不必问了,本宫自会处置。”
她不愿多言。
这些事情,知道了只会徒增烦忧。
她原以为父母得了教训早已收手,没想到会刻意瞒着她,私底下仍未死心。
将她这个亲生女儿置于何地!
要不是今日乐阳前来,她竟是不知此事。
她心里在滴血。
若再放任不管,疥癣之疾,终有一日会成为心腹大患。
皇太后拿定了主意,转移话题道:“梅园事发,你又如此高调,那些交了赎金的人家都恨透了你。”
“谢家吃了个哑巴亏,面上不显,若是有了机会,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她替秦瑶光分析着眼下局势:“还有那伯远侯府,再怎么落魄,也还是侯府,还有个燕家唯一亲眷的名头在。那些勋贵嘴里说着瞧不上他们,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议论,议论你如何不顾情面、他们又是如何唇亡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