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怎么又不算美差呢?
那时的她,又怎么会想到,这样好的差事,会惹来贬斥到马房的横祸呢?
从管事媳妇到喂马的粗使丫头,简直是一捋到底!
见她不住求饶,秦瑶光慢声问道:“要本宫饶了你?那你来告诉本宫,你哪里错了?”
管事媳妇愣了愣,往跪着但一言不发的周清荷那边看了一眼,突然福至心灵。
“奴婢错了!”
“奴婢是殿下的奴婢,不是周姑娘的奴婢!”
秦瑶光满意地点点头,道:“还知道错在哪里,不错。”
“殿下!”
管事媳妇又急急地磕了一个头,满眼希冀地望着她。
秦瑶光微微一笑。
呵。
做错了事,其实不是那么重要,该罚就罚。
然而,认错了主子?
不好意思,她就喜欢看背主的奴才希望破灭的样子。
“任女史。”
秦瑶光缓缓开口。
任女史捧着纸笔上前,道:“下官在此。”
“贬去马房喂马,可记下了?”
“回殿下的话,已记下了。”
任女史将手中捧着的乐阳册呈到她面前。
秦瑶光满意地笑了,道:“好,立刻执行,再加十个板子。”
跟在任女史身后的两名健妇上前,一人拖着管事媳妇的一只手,往外走去。
“不!”
管事媳妇叫声凄厉,挣扎道:“殿下,您可是答应了奴婢,要饶了奴婢的!”
“本宫何时应过?”
秦瑶光漫不经心道:“罚了你去马房,这府里才知道谁是真正的主子,不是吗?”
马房里大多都是男仆,她这么一去,就是个活生生的标杆竖在那里。
下人之间没有秘密。
她为何受罚,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
赏曾祥进,罚了她。
还是那句话,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随着管事媳妇的哭喊声远去,周清荷的脸色更白了。
她压住情不自禁地颤抖,听从秦瑶光的命令站起身子。
刚想说话,目光却落在案几上。
那里,任女史用来记录的乐阳册,就被秦瑶光随手搁在那里。
书册中间,放着一只乐阳笔。
铅……铅笔?!
周清荷大骇。
秦瑶光沿着周清荷的目光望过去,停在乐阳笔上,微微一笑。
是,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周清荷看见。
她收回目光,把视线落在周清荷的一张小脸上。
不得不承认,作为原书主角,周清荷在颜值上是很能打的。
在她成人之后,作者用“清丽无双、国色天香”来形容,是原书中唯一可以和乐阳长公主分庭抗礼的美貌。
可那时,原主在周清荷的长年算计下,性情变得多疑阴郁、暴虐无道。
在伤人的同时,也伤己。
正所谓“相由心生”,而且原主的年龄本就比周清荷大上一轮还要富裕。
此消彼长之下,世人都只看得见周清荷的美。
憎恶原主的恶。
哪里还记得她曾经沐浴着荣光出生,在出阁前都是皇室骄傲的长公主呢?
此刻,周清荷白着一张小脸,被铅笔这个原本不存在这个时代的产品,惊得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的模样,格外我见犹怜。
可惜的是,落在秦瑶光眼里,只觉厌憎。
“周姑娘。”
秦瑶光轻轻唤了她一声,恶趣味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见到本宫后,突然身子不适?”
周清荷勉强按下心中惊涛骇浪,跪在地上应对道:“长公主娘娘误会了,臣女好几日未曾得见娘娘风姿,心情激动失了仪态,望娘娘恕罪。”
她怎么敢应下“见到秦瑶光后身子不适”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
区区一个寄住在长公主府里的远亲,看见长公主就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