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经营,长公主却是一向不理会的。
这回是头一次破例,谁都不敢轻忽。
对他们来说,长公主如此看重,既是风险、又是机遇。
只要能把差事干好,那可是露脸的事!
没听说吗,新上任不久的曾大管事,因为办差得力,已经直接升了外院管家。
岂不让人心热?
且不提他们两人如此想,有了曾祥进这个标杆在,满府下人干起活来,比往日不知道积极了多少倍。
谷雨换上了新的茶水和糕点。
秦瑶光听着内院管事的媳妇婆子们挨个上前回事,靠在大迎枕上,姿态慵懒。
她只是听听,大多数时候,都是由邓嬷嬷做主。
偶尔多问几句,也不会干扰邓嬷嬷的决定。
原主不耐烦理会这些俗务,就都交给邓嬷嬷处理。
好在邓嬷嬷足够忠心,这么多年下来,从没出过什么岔子,在下人面前非常有威信。
她不能破坏这份威信。
就算有不同的看法,也待下人散去后,再私底下说给邓嬷嬷。
秦瑶光的出现,并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她想要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不至于只当个眼瞎耳聋的富贵闲人。
书里的世界,并不太平啊!
她可不想没心没肺的玩乐,把命运交给他人主宰。
处理完家事,秦瑶光带着人往春棠苑而去。
今儿,可是十日期限的最后一日!
春棠苑。
周清荷咬紧牙关,右手的手腕处红肿明显。
仔细看去,她握笔的大拇指和食指都有着止不住的轻微痉挛。
周清荷还知道,她右边的肩膀简直快废了。
每写下一笔,都传来针扎似的疼痛。
伺候她的丫鬟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哀求道:“姑娘,您快歇一歇吧?这样下去,您的手会废掉的。”
在两人不远处,是从华沐堂来的管事媳妇。
她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着周清荷一笔一笔的抄写经书。
周清荷闭了闭眼,道:“不用担心。”
还有最后一本半《心经》,她必须写完。
形势不由人,她不能冒险。
她的眼里,露出坚毅的神情。
丫鬟膝行到管事媳妇跟前,哭着替她求情:“我家姑娘是真的不行了,求您去跟殿下求求情,给姑娘宽限几日。”
“殿下她菩萨心肠,一定会允的。”
很显然,管事媳妇已经被求过不知道多少回。
周清荷年纪小,又懂得卖乖,她早就心肠软了。
奈何是长公主的命令,抄的又是替宫中皇后娘娘祈福的书,她哪里敢做主?
“你快起来。”
管事媳妇一脸为难道:“周姑娘若是写累了,就先歇会儿。你若是心疼你家姑娘,就再去准备了热巾子,替她热敷手腕。”
不料,从门外传来秦瑶光的声音。
“你家姑娘?”
秦瑶光淡淡地问:“本宫怎么不知道,你何时成了周姑娘的丫头?”
肖氏和周清荷前来长公主府投奔时,身边只得十几文钱。
别说伺候的下人奴仆了,就连养活自己都困难。
哪里来的丫鬟?
根本就是原主拨来伺候她的。
这才几年,就被周清荷收服得忠心耿耿。
听出了秦瑶光声音中的不快,那跪着的小丫鬟干脆膝行到她跟前,磕头见礼后,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秦瑶光懒得理她,抬腿从她身边迈过,走到离座见礼的周清荷面前。
“写得如何了?”
“回殿下的话,还有一本半。”
秦瑶光“嗯”了一声,道:“都拿上来给本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