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五,害她迟迟不能回去。
“殿下容禀,五少爷心思不在读书上,臣妇也不知。”
她张口就告了老五一出黑状。
秦瑶光如何不知?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老五就像一只快活的小鸟,把活泼泼的笑声洒了满院。
老五的天赋不在读书之道,她只想让他具备识字的能力。
秦瑶光把脸一沉,冷声道:“若你连《三字经》都教不会,又要你何用?”
当老师的,就教这么五个孩子,年纪大的四个还根本不用她操心。
现在跟她说,是老五不用心?
肖氏正想要分辨,秦瑶光平静的声音传来:“本宫不养闲人。”
安静的教室内,浮尘静静悬浮。
秦瑶光的眉眼染上阴影。
她艳美到了极致的五官,在心惊胆战的肖氏眼里,多了几分嗜血的味道。
长公主的手段,肖氏亲眼目睹过。
她可不愿,亲身领教一番鞭子的滋味。
“是!臣妇知错。”
肖氏双膝一软,手脚冰冷地跪到地上,磕头道:“五少爷聪明伶俐,都是臣妇的错,没能教导好五少爷!”
“什么教导?”
秦瑶光淡淡反问,道:“不过是教孩子们认几个字,你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
“臣妇不敢。”
秦瑶光起身,回头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肖氏一眼,道:“二哥儿那里,可以教《千字文》了。”
“教会《千字文》,就允你回春棠苑住上半日。”
“臣妇谢殿下恩典!”
给个甜枣,打个巴掌。
再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这套驭人之术,秦瑶光运用得炉火纯青。
敲打完肖氏,她在廊下,看着正在院子里放纸鸢的几个孩子,眉眼温和。
逐风院里,经过几日的修缮,处处干净簇新。
满院子肆意疯长的荒草被清理干净,青石板一尘不染,反射着微微日光。
新移来的花木葱郁,错落有致,根部做了保暖的灰土。
墙壁全都重新粉了一遍,残破的腰线石换成整整齐齐的花岗条石。
游廊、檐柱、廊柱、垂珠等等,趁前几日天气好,重新上了一遍红漆,漆水柔润。
琉璃瓦全都拣了一遍,修复了飞檐,不会再漏雨。
门窗上,新糊了雪白的麻纱,既防风又透光。
清风从树梢拂过,飞檐下的青铜花铃被轻轻摇动,悦耳的铃声和着孩子们的笑声,随风传扬开来。
这才是逐风院该有的模样。
眼前的光景,让往日那破败的院落,就如同一场梦一般。
秦瑶光站在廊下,轻风拂动着她的裙摆,将双臂间挽着的披帛吹得长长飘荡开来。
她立在风中,身上自带皇室血统的矜贵之气,又飘然若仙。
院中的几个孩子,老大最为忙碌。
他先是替老五把纸鸢放上了天,现在又帮燕吉音扯着手里的线卷,眼睛看着纸鸢的方向,时不时扯一下。
老二手里拿着一个蜻蜓纸鸢,望着秦瑶光的方向,给老三使了个眼色。
老三只当看不见,用脚在地上不知道胡乱在画着些什么。
“二哥的话,你是不是都不听了?”
老二的唇轻轻抿着,垂着目光,看不出喜怒。
熟悉他的人却能知道,他生气了。
老三心里打了一个突,一脸不情不愿的,去下人手里拿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纸鸢,朝着秦瑶光而去。
蝴蝶纸鸢做得精巧,色泽艳丽。
拿在皎如玉树的老三手里,两根长长的飘带随着他的步伐,在风中摇曳。
分明是初冬,他却好似走在明媚的春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