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一连吃了好几块糕点才缓过气来,瘫在靠垫里一动不想动。
下回,说什么他也不跟着卢亦混了!
本是为着寻欢作乐,欢是寻到了,乐子差点把自己害死!
大腿上的伤经过治疗,仍是一抽一抽的痛,走路都不利索。
回府的路上遇到巡逻的将士,管事少不得赔上些银钱,才能凭借大理寺少卿的名帖脱困。
好不容易回到家,那美妇人将他搂在怀里心儿肝儿的喊了半晌,又命早就候着的大夫替他看伤。
美妇人心头大恨:不就是一百两黄金吗?要不是大房从中作梗,不至于到了晚上才把命根子接回来。
“我的儿,你怎么就被打成这个模样?”
美妇人哭道:“我这就去求你爹,这顿打你不能白白挨了!”
三少爷心有余悸,道:“儿子这还算好的,你没看见驸马,都被打成了猪头!”
美妇人失声惊呼:“不可能吧?”
在她的世界里,公主驸马都是遥远的存在,象征着皇室威严。
怎么可能,连驸马都被打了?
三少爷后怕道:“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出手真狠,打的时候,孩儿就在旁边看着,血糊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从今往后,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长公主出言不逊。
美妇人听得心惊胆战。
不止是她,被接回府或是被迫滞留淳宁公主府的人,对乐阳长公主的凶名,头一回有了最直观的认知。
细雨迷蒙。
泾阳县,无名山庄。
一灯如豆,燕长青的眉眼都隐在黑暗中,只露出锋锐的下颌曲线。
呼延进叉着手,把梅园事件和在京中引发的一系列反应详细说了一遍,又学着秦瑶光的模样,传了那两条口信。
房里,还有师爷和亲卫东林。
待呼延进说完,燕长青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着,问坐在他下首的师爷。
“你怎么看?”
“公子,夫人难道知道了您就在这里?”
师爷思忖半晌,“嘶”了一声道:“不可能啊,这不可能。”
是,这不可能。
南风就埋在长公主府里,长公主从来就没有往京城外派出过人手。
她除了公主府就是进宫探望皇太后,连其他交际都很少。
再说了,她手里也没有探子。
但事实是,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否则,她让呼延进传话给还有大半个月才会抵京的燕长青,毫无用处。
燕长青并拢两指抵在眉心处,细细思索起来。
这件极其不合常理的事,让他想到几日前,在县城客栈里见到的乐阳。
她看起来,跟他所了解到的,有很大区别。
而且,她一个人跑到泾阳来,甚至还坐了朱灿意的马车。
又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
“公子,会不会对我们计划有碍?”东林担心地问。
乐阳长公主,毕竟是皇室的人。
但她让呼延进传信这件事,却对燕长青的计划有好处。
梅园事件,让他们不用出手,就把京城的水搅浑。
尤其是卫尉寺卿府上。
实在矛盾。
燕长青缓缓摇头,对呼延进道:“你准备一下,明天我扮成你的护卫,进公主府一趟。”
“公子?”
“公子!”
师爷和东林同时惊呼,两人对视了一眼,师爷劝道:“公子三思。”
“以您的身份,一旦暴露,将是欺君之罪。”
京城可不比得这里人迹罕至。
燕长青从小在京城长大,又因文武双全而名声在外。
半个京城的人都认识他,倾慕他的女子更是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