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想到了法子,若秦瑶光想不到,她再出言提点。
秦瑶光想了想,道:“儿臣知道了。”
“儿臣名下的皇庄就有书坊,在东西市都有店铺。出宫后,儿臣就去物色一家合适的,专门售卖乐阳纸笔,以防有人打着儿臣的名号,高价售卖。”
皇太后看着她,欣慰地点点头,道:“我儿长大了。”
她最疼爱的女儿,眼里终于不再只有后宅,心里不再只有那个千里之外的夫君。
是她一直想看见的成长。
可喜的是,她终于等到了。
对这位长女,皇太后一直心存愧疚。
秦瑶光降生于大景朝最荣光之时,集天下荣宠于一身,在众人的赞美声中长大,在她出嫁之前,从不知道什么是挫折。
而那时,皇太后与先皇两人忙于朝廷事务,除了给她锦衣玉食外,无暇分心教养。
等到皇太后回过味来时,秦瑶光已经养成了“凡事以她为尊”的脾性,稍有忤逆便大发雷霆,极其骄纵。
为了她的婚事,当年两人也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
按惯例,尚公主的驸马,不能入仕、不能掌军等等实权,只能挑选世家勋贵的嫡次子,或者是不打算继续待在军中的将领。
然而,愿意尚公主之人,他们一一看过,别的暂且不提,首先都是胸无大志的。
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两人捧着手心里长大的长公主?
他们总不能去夺世家望族精心培养出的嫡子,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秦瑶光的婚事,便一再蹉跎。
直到燕家满门忠烈殉国的消息传来,先皇吐血,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燕长青赐婚留爵。
一来安抚燕长青和军中,北疆急需稳定大局。赐婚最受宠的长公主,以示皇恩浩荡,没有追究燕家大败之罪的意图。
二来燕长青本就是他们极为属意的驸马人选,破例留爵后,不会妨碍他的前途。
哪里知道,当初看上去一举两得的佳偶天成,乐阳却在长公主府里一天天的凋谢下去?
后来,她更是连宫都不愿进了,非得专人去请,才会心不在焉的出现。
听着那些从未断过的风言风语,看着女儿把自己关在长公主府里与世隔绝,皇太后痛在心里,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幸好,她自己终于想通了!
秦瑶光不知道皇太后曲折的心路历程,心里盘算着开文具店的事。
既然要开,只卖纸笔会不会太单调了些?
长公主的名头实在太好用了,只是老老实实待在后宅,未免太浪费了些。
还有那几个孩子,待肖氏把他们扫盲成功后,也该带出来见见世面,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路。
想到五个小孩,秦瑶光忽然想起一事,对皇太后道:“母后,儿臣还要问您讨个方子。”
“你什么方子没有,还要特意找哀家讨?”
“还真没有。”
秦瑶光笑道:“儿臣想讨一个养护头发的方子。您知道的,我们府里就一个小女娃,才将将十岁,她那个头发就跟稻草似的。”
公主府里养肌肤的香膏香脂方子不少,唯独没有养护这等发质的。
秦瑶光的一头黑发养得跟丝缎一般柔亮顺泽,她用的养发方子,老四不适合。
“哦?”
皇太后极其诧异地看了秦瑶光一眼,道:“你替那个孩子来讨哀家的方子?”
看来是真想明白了。
“哀家以往不知道劝了你多少次,那些个庶子女你若是不喜,就搁在一旁晾着,他们能长成什么样都跟你没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