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在,我们现在还在华人村窝着呢,也没胆子出来自立门户。
但这话,何肖不敢说出口。
他要敢说,裴楠生肯定会说,你那意思,是我们救错人了呗?
大家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郭其道:
“裴兄弟,咱村名头打出去了,手上攒了几杆枪,来了些青壮,勉勉强强算得上是兵强马壮。食物暂时不缺,最缺的是药品,我们想趁着大家伙心气旺,多攒些家底,也好应对突发情况。”
他最想说是,你们兄妹有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弄些药品啥的,对你们来说,根本不叫事,不用可惜了。
左灵沉脸:
“来的时候,说好了的,你们可以借我们的名头行事,我们也可以给你们提供些庇护,但我们可没说啥都要管。我们兄妹之所以现在活得好好的,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从不主动惹事。你们要是打着拿我们当枪使的主意,奉劝二位,想都别想。”
话越说越拧,再说下去,就该分道扬镳了。
郭其、何肖都是聪明人,见势不对,说我们就是问问,不去就算了,自己给自己圆场,尬笑着离去。
来之前,做好了碰一鼻子灰的准备,明摆着拿人当枪使,谁都不傻子,被拒,再正常不过。
人嘛,没被拒之前,怀揣一线希望,不亲自撞一回南墙,哪肯回头。
打定的主意,郭其、何肖不可能放弃。
隔日,何肖、郭其三兄弟,带着30几号青壮,全副武装出发了,开军用大卡走的。
“祝他们好运吧。”
左灵、裴楠生目送他们离去。
郭其、何肖的心思不难猜,强敌环伺,四面楚歌,不趁着兵强马壮拼一下,哪有好日子过。
再说,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手里有枪,搁在谁身上,都要拼一下的。
理解归理解,但拿他们兄妹当傻子,打错了主意。
离集市20里处,队伍分做两路,一路,何肖带几个人,推独轮车带着部分货物去集市贩卖,剩下人跟郭其走。
他们并非没有准备,而是谋划已久。
集市自发而成,在一个五路交汇处,周边村镇的人,有需要都会来集市上交易。
何肖带的是腌制的鱼干、虾干,鱼酱、虾酱,分成数块儿的鳄鱼肉,和一大袋子粗盐。
集市据说隶属于一个叫眼镜蛇的组织,不管你售卖什么,货量多少,都要缴费。
缴费相对公平,这也是周边村镇的人都愿来此交易的原因之一。
何肖交了一块儿5斤重的鳄鱼肉当进门费。
收进门费的西方大汉掂了掂,瞅瞅何肖独轮车上的东西,指指鱼酱、虾酱:“这个,什么?”
“鱼酱,虾酱。”
何肖点头哈腰道。
放下鳄鱼肉,大汉拿了一瓶鱼酱,一瓶虾酱,冲何肖挥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集市里面人很多,何肖进门先找目标,一眼瞅见一个脖子上纹小刀的黑胖子。
黑胖子百无聊赖地倚靠在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上,身前铺着一块儿一平米见方的布头,上面孤零零放着几盒药品。
何肖将独轮车推到黑胖子斜对面,卸下车上的东西,交代手下看着摊位,他则在集市里转悠,看有没有合适交换的东西。
眼角余光,时不时瞟向黑胖子。
一个瘦高条的白人走到黑胖子摊位前,掏出一把手枪,比比划划说着什么。
黑胖子从面包车上取出一盒外伤药递给他,那人不乐意,比出两根手指。
黑胖子摇头,想了想,加了一瓶像是消炎水一样的东西,递给那人。
那人还是不愿意,不停比划着2的手势。
黑胖子不耐烦了,一把抢回外伤药,将枪还给那人。
那人不肯走,几番拉锯,最后悻悻地拿着外伤药和消炎水走了。
何肖撇撇嘴,按照这个交换价格,他那几杆枪,换不了多少药。
陆陆续续,又有几人跟黑胖子交换。
有拿枪支弹药的,有拿米面粮油的,何肖发现,相比枪支弹药,黑胖子更喜欢米面粮油。
叹口气,一天四季,少有人能种出粮食。
宁家,就是那一小撮能种出粮食的少数人。
但产量很少,流通到市面上的,只是极少一部分。
即便如此,也极其难得。
宁家能在袋鼠国站稳脚跟,跟他们能种出粮食,有很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