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来到后衙之后。
他等着种意和国渊将案子给处理完之后回来。
案子后续收尾的处理,还是有点儿漫长。
要分别给每个人定罪。
周围来看戏的那些百姓,纷纷鼓掌叫好。
他们所看见的是一个个官员被处理了。
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
那些七品、六品官已经算得上大官儿了。
别说这里面还有一个司空的儿子。
百姓们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潘凤的脸色阴冷下来,这些东西自然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要是就只处理这么几个小角色的话,怎么能让他这个丞相亲自下场。
潘凤在后安静的等待着。
……
等着前面的案子都处理完后。
种意带着一众大臣,来到了府衙的后堂……
他也是当即就直接跪了下来,叫道:“丞相!”
不等潘凤问罪。
种意就率先的开口道:“丞相!”
“堂上的一切处置,都是吾擅自做的决定。”
“跟国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案子牵连众多,不宜……不宜让所有百姓都知晓。”
“多少还是得给大风国,留下那么一点儿面子。”
“要是让所有的真相,都告诉那些百姓的话,恐怕,以后都不会有人再信任大风上下的任何官员了。”
“因此,我们只能将挑选一部分真相,告诉百姓。”
潘凤看着种意,说:“哦,是吗?”
“这么说……”
“你是挽回了大风的脸面,也挽回我的脸面,我还得谢谢你咯?”
“我非但不能处罚你,我还得奖励你是吧?”
种意喉咙蠕动着,说道:“吾……不敢!”
潘凤一拍桌子,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真相,你非但不说,反而还百般阻拦。”
“汝是何居心啊?”
国渊也跟着后面走了出来。
潘凤看向了国渊,问道:“子尼!”
“难道尔也被他们所收买,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国渊道:“没有!”
“不过……种大人说得有那么一点儿道理,确实该为大风挽留一点儿面子。”
他说着。
将一本残破的账本给拿了出来说道:“丞相,这是账本。”
潘凤接过了账本,说道:“汝必须得告诉吾一个,吾未曾听过的故事。”
“那些糊弄百姓的话,就不要再在吾面前重复一遍了。”
国渊道:“一切事情起因,就在丞相手里那本账本上。”
“那实际上是一本全军马匹收购明细的账本。”
“而一切事情的主谋。”
“乃是后勤三司大主管……”
“苏非!”
潘凤听到了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苏非就是大风的第四位掌权者。
潘凤眼神里凶狠起来,“苏非不算是一个聪明人,但他也肯定不是一个蠢人。”
“可是,他现在却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潘凤看向了国渊,说道:“继续说!”
国渊道:“是军马司的人,和马商勾结,将上好的战马和普通马匹互换。”
“把马商的那些普通马匹,换入到军马司里,再将军马司上好的战马,换出去售卖。”
“这其中的差价……”
“乃有数十倍!”
“普通马的价格在十钱,而上好战马的价格则是在百钱、甚至是千钱。”
“在一番操作之下……”
“中间差出来的那些价钱,就全部进入到了个人腰包之中。”
“因为,利润实在是过于庞大了。”
“导致他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铤而走险。”
“随着他们做得越多之后,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大量军马流失了出去。”
“可他们要调换大量马匹,上上下下的官员,加上军中将领,没有一万人也有八千人经手,可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暴露踪迹,一直没人检举他们呢?”
“因为,他们给上上下下都打理了钱财。”
“每个人都收钱了。”
“军马司里的一个九品漕吏,一年就能够得到万钱收益。”
“这是乃是一个七品官员,三年之俸!”
潘凤摸着嘴角,他捏着手里账本,一直不愿意打开,问道:“有多少人收钱了?”
国渊的眼睛里微微动了动,说道:“丞相……应该是问有多少人没有收过钱。”
潘凤此时看向了种意问道:“种意!”
“你收钱了吗?”
种意道:“没收!”
“但是,我手下的府吏皆有人收。”
“我只能保证自己的清廉,但是我无法保证手下人的清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