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忽然觉得,林绣娘之前疯,也没那么简单。
可能,林绣娘,包括闻娘,都在金缕阁的视线之内。
或许因为她们身份卑微,没有太被重视,日常琐碎不会有人留意,但一些关键的事,还是被注意的。
如果是这样……林绣娘已死,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但,闻娘还在。
郝言诺见她不语,问道:“你在想什么?也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对不对?”
顾蓉蓉回神,点点头:“确实,林绣娘死得有点过巧了。”
郝言诺眼睛放光:“那你有什么计划?算上我一个。”
顾蓉蓉哑然失笑,这姑娘玩上瘾了。
“暂时还没有,”顾蓉蓉思索道,“我得从长计议,你也别露出异样,出入多带些人,别独自行动。”
“好,我明白。”
“你来得正好,我要去刺史府一趟,你随我同去吧。”
顾蓉蓉答应今天给刘刺史再治一次,他的问题轻许多,再治一次,用些草药,足矣。
郝言诺欣然同意,二人一起去刺史府。
她们走的后门,给刘刺史治病的事,暂时还是保密,他这病是隐病,幕后之人一定有后手,顾蓉蓉还想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从后门入府,下人认得她们俩,刘汀汀吩咐过,顾蓉蓉是贵客。
“二位请进,小人带二位小姐去花园。”
郝言诺奇道:“这个时节又没什么花可赏,你们小姐在花园作甚?”
“这……小人也不知,只知小姐确实在花园。”
顾蓉蓉见这下人目光闪烁,似有什么隐情,郝言诺还想再问,被她制止。
不管因为什么,见到刘汀汀,自然也就明白了。
老远就看到刘汀汀独自在水边亭中,手里拿着把草叶子,正往下揪叶片。
顾蓉蓉对下人道:“好了,你去忙吧,我们自己过去。”
下人点头退去。
不用到近前,顾蓉蓉都能感觉到刘汀汀不高兴。
到亭下,郝言诺喊道:“你自己在这儿干什么呢?”
刘汀汀偏头,这才发现她们,紧绷的小脸上露出几分喜色,把剩下快要揪秃叶子的草茎一扔。
“蓉蓉,言诺,你们来了!”
刘汀汀拎着裙摆下亭子,一手拉住一个:“走吧,咱回院子去,这里太冷了。”
郝言诺诧异:“你知道冷还在这儿独坐?万一着了风寒怎么办?”
刘汀汀扁扁嘴巴:“现在谁还管我会不会着风寒?”
顾蓉蓉若有所思:“怎么?和你父亲吵架了?”
刘汀汀欲言又止,看看不远处还有几个收拾园子的下人,小声说:“走吧,回去说。”
刘汀汀的院子离此处不远,布置得很雅致,和郝言诺的院子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命人上了香茶点心,刘汀汀让屋里的下人都退出去。
“这茶好香,比我家好的喝,”郝言诺端起杯子一闻,就忍不住赞叹,“你这是什么茶?”
“茶是一样的茶,就是用的水不同,我是收集冬天的雪水,还有梅花上的雪,化成水。”
郝言诺乍舌:“乖乖,这也太费事了,那我得小口喝。”
刘汀汀饮一口茶,垂头丧气道:“这算什么?我这都是雕虫小技,还有更厉害的。”
“什么更厉害的?”
“什么荷花叶子上的露珠,桂花的花蜜做成的糕,还有茶技什么的,我这个只是泡一泡,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煮茶技艺的。”
顾蓉蓉眸子微眯,划着杯盖没说话,郝言诺不明所以:“人家?人家是谁?”
刘汀汀叹口气,抿着茶不言语。
郝言诺看着她的神情,倏地明白了:“汀汀,你不会是……要有后娘了吧?”
刘汀汀脸色涨红又变白:“什么……后娘,她也配!最多就是个姨娘罢了!”
“还真的是?是什么人?”郝言诺赶紧问。
顾蓉蓉看着茶水中一片起伏的嫩芽,淡淡水雾笼在她脸上,看不清神色。
刘汀汀忿忿道:“哼,就是个绣娘,早知道,我那天就不该多嘴。”
顾蓉蓉眸子眯起:“绣娘?”
“是啊,夏天那会儿天太热,我去庄子上避暑,我家庄子上种了一大片果林,凉爽还有果子吃,我一直没回来,我爹就去接我。”
“回来路上,我恍惚听到有人呼救,但听得不太清楚,我爹也没听见,我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耳朵特别好使,不但又听见了,还听出是个女子。”
“后,她是去城外找什么草,能做成颜料染丝线……反正就是遇见歹了,又正好遇见我们,我爹听说她也是城里的,就带她一程。”
郝言诺低头饮一口茶——这事儿,就不太好评论了。
顾蓉蓉开口:“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就以报恩的名头来我家,给我送了条帕子,还有些小绣品,反正都是些不值钱但挺有趣的小玩意儿,我瞧着挺精致,也有意思,又不值什么钱,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