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蕴城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话,心头顿时火起,甩手给家丁一个耳光。
“不好了,不好了,你家大人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不好了!”
“你不是在守灵堂吗?跑过来干什么?”
家丁穿着白,腰间扎着带子,是守灵堂的家丁才会有的装束。
“小人说的,就是灵堂之事!”
……
顾蓉蓉先一步到灵堂。
她早就预计到灵堂会出事,只是时间比预计得要早一些。
此时灵堂已经乱了套,守灵的家丁和丫环四散奔逃,尖叫着抱头鼠窜,胆子小的早已经晕死过去,不省人事。
胡夫人,就是胡晓的母亲,闻讯而来,她的头发都已散了,明显是已经歇下,此时也没来得及梳,衣服上衣扣子还系错了一下,可见来得匆忙。
她眼睛都哭得红肿,脸色憔悴,踉跄到灵堂,根本顾不得害怕,冲着从棺材里坐起来的人叫道:“我的女儿!”
胡晓从棺材里坐起来,一脸茫然,呆呆的也不说话。
胡夫人奔过去,伸手要扶她,胡晓扭头看她,不声不响。
胡夫人声音颤抖:“女儿,我是母亲,来,母亲扶你出来。”
胡晓没说话,但伸出手,木然被胡夫人扶出棺材。
触手是温热的,是个活人。
胡夫人喜极而泣,一把抱住胡晓,痛哭不已。
老夫人也赶来,看到孙女又活了,高兴得很,当即下令,把灵堂撤掉。
胡夫人道:“母亲,我看晓儿这样,好像……神智还不太清楚,这……”
“是有些,来送她的人不是说了,是伤在头部,或者伤未好,还没有恢复,等过段时间伤好了,自然也就好了。”
胡夫人听了也有理,没有什么比女儿还活着更好了。
正要扶着胡晓走,旁边地上的小丫环哆嗦道:“老夫人,刚……刚才……”
“刚才怎么了?”老夫人疑惑问。
“刚才有个黑衣人,在小姐的棺木前不知道干了什么,小姐才醒的。”
胡夫人赶紧问:“有此事?那人呢?”
“跑了。”
胡夫人和老夫人面面相觑。
老夫人道:“此事定有蹊跷,或许是害死晓儿的凶手,回来试探晓儿是否真死。”
胡夫人脸色微变:“母亲,那现在他们知道,晓儿无事,那会不会还来……”
老夫人也拿不准,正思索,胡蕴城到了。
顾蓉蓉在暗影处看着,胡蕴城到近前,看到“死而复生”的胡晓,也很惊讶。
“晓儿,你没事吧?”
老夫人哼道:“怎么会没事?方才还有人想刺杀我们晓儿。”
胡蕴城的心思都在胡晓身上,脑海中还回响着顾蓉蓉那句“给你送个礼物”,压根本没理会老夫人。
他推开老夫人,打量胡晓。
“晓儿,感觉怎么样?”
胡晓不说话,只定定看着他。
“晓儿?”
胡蕴城略有点心急:“晓儿,祖父问你,谁让你去大牢的?音音……”
话没说完,老夫人就怒道:“你怎么回事?晓儿这样你还只关心那个小贱人,她的命是宝,我们晓儿就是草吗?”
胡蕴城早就按捺不住,火气瞬间迸发,反手给她一个耳光。
“闭嘴!”
“你居然打我?”老夫人不可置信。
夫妻多年,虽然经常绊嘴,但正妻的体面她还是有的,动手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我早就想打你了!”胡蕴城怒吼,“你看看,家妻不贤,就是这副样子,要不是因为你,家里会变成这样吗?我会被禁足吗?”
“晓儿变成这样,是谁的错!你不让她去大牢,她会被抓吗?会被害吗?整天骂别人贱,那也是我胡蕴城的骨血,身为正妻主母,容不得庶女及其子女,你还当什么主母!”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
老夫人捂着脸,简直惊呆了。
胡蕴城发泄一通,却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气呼呼又往回走。
顾蓉蓉没跟上,和胡蕴城的谈话已经结束,她今天晚上来就找胡蕴城的目的就两个。
一是试探冷音音之是否与他有关;
二是要马车和银子。
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必再找他。
灵堂上其它的人都噤声,努力低头干活,不敢发现动静,以免引火烧身。
老夫人被打,还被他们瞧见了,这可不是好事。
胡夫人都小心翼翼:“母亲,我扶您回去吧。”
老夫人铁青着脸:“你扶我干什么?还是照顾晓儿吧,实在不行给她请个郎中,早点康复!”
胡夫人小心答“是。”
老夫人离去,胡老夫带着胡晓回胡晓的院子。
顾蓉蓉正要跟上,忽然感觉身后有人。
一手握着刀柄,猛地转身回头。
果然有一人正在她身后,脸上戴着面具,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