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报信的是那队巡逻的护院。
巡逻是他们的职责,今晚又有贵客在此参加宴会,是以,他们不敢怠慢。
“大人,那边……”
话没说完,就被胡蕴城喝止住:“闭嘴!何事值得如此大呼小叫?没看到本官正忙着吗?刺史大人还在此,岂从你们放肆?下去!”
顾蓉蓉看一眼老宰辅,老宰辅心领神会,开口道:“正因为刺史大人在,才应该问问发生什么事,万一需要刺史大人作主呢?”
薛刺史偏头看过来,见是顾蓉蓉身侧的人,立即会意,问道:“发生何事?只管说来。”
护院迟疑,看向胡蕴城。
刺史轻笑:“怎么?本官说话不管用?也罢,那就……”
“刺史大人哪里话,”胡夫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如实说来。”
护院低下头:“阿来跳了水,说是宁死也不要给表少爷作妾。”
“表少爷是谁?”不等刺史大人问,胡夫人抢先质问,“胡家哪来的什么表少爷?”
胡晓眼睛转转,看一旁的堂老三:“不会又是你的什么人吧?”
堂老三被揍得还没缓过劲来,现在被问,又一激凌,心里这个骂,这双儿女,不但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偏找一堆麻烦给他。
“不,不是,我不知道,”堂老三赶紧否认,“诸位贵人都看到了,我一直在这里,寸步未离开过啊。”
刺史一挥手:“先不问这些,有关人等都带过来。”
胡蕴城一听就急了:“大人!不可。”
刺史问:“为何不可?胡大人,今日你府里的事,可真是让本官大开眼界。先是欲害顾大人,现在又逼出人命,本官就在此,如何不能过问?”
胡蕴城拱手:“大人,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是说,区区小事,岂好麻烦大人?这些琐碎之事,下官私下处理即可。”
“区区小事?事关人命啊胡大人,在你眼里就是琐碎之事?”刺史气道,“本官简直从未听说过!”
顾蓉蓉见胡蕴城硬着头皮也要拦的模样,心里暗暗疑惑,明知道阻拦刺史过问是个什么下场,但他还是拦了,胡蕴城精明,怎么会明知故犯,除非……
他是不得不拦,如果不拦,后果会更严重。
顾蓉蓉悄悄后退几步,到冷慢慢身侧。
冷慢慢看好,她递个眼色,冷慢慢悄悄退走。
刺史强硬,又要上升到大高度,胡蕴城拦也拦不下。
浑身湿透的阿来裹着毯子被带上来,当即就跪倒在刺史和胡夫人面前。
顾蓉蓉注意到,阿来手里的帕子就是刚才那个婆子的,心中顿时了然。
看来,那婆子虽然没上前来,但也做了交代。
果然阿来一跪,根本不求胡蕴城,而是对着刺史和胡夫人叩头。
“刺史大人,老夫人,救救奴婢,为奴婢作主啊!”
刺史道:“你且说来,怎么回事,本官自会为你作主。”
“阿来,”胡夫人点头,“你且放心,你是本夫人指派过来的人,自不会放任不管。”
言外之意,阿来的卖身契是在胡夫人手上,让她认清谁说了算。
顾蓉蓉小声对冷知棠道:“看好了,他们这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冷知棠点头,感慨道:“是呀是呀,以前在王府,我只管读书写字学女红就行了,吃穿不愁,家事不用管,是父亲母亲和兄长们保护了我,我才能过那么安稳的日子。”
“现在又有了二嫂,处处为我着想,我以后也该长大,看清人心险恶了。”
顾蓉蓉其实是想让她好好看热闹,这小姑娘自己倒感慨上了。
王妃拉住女儿的手,欣慰叹气:“你明白就好。”
正说着,阿来已经哭起来:“刺史大人,老夫人,奴婢就是个粗使的二等丫环,表少爷住进来之后,奴婢就被安排过去,奴婢不敢怠慢,尽心伺候。可表少爷他……”
“但说无妨,”胡夫人道,“这是在我胡家,还轮不到什么表少爷作主!”
阿来抹抹泪,抽泣说:“表少爷要对奴婢用强,奴婢不肯,说少夫人已经给安排了婚事,明年春天就要嫁给柳哥……”
她说到这里,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胡晓忍不住问:“谁是柳哥?”
旁边护院道:“回小姐,柳平,也是这边的下人,在花园子那边干活。”
胡晓问道:“怎么着?你不乐意,还有人敢强迫你不成?”
阿来止住悲声:“回小姐,表少爷说,让奴婢给他作妾,是奴婢的福分,以后胡家的家业,也有他的份儿,还会娶闵州的贵女为妻,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阿来说着,忽然又似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枚戒指,双手托上:“老夫人,小姐,这是表少爷非给奴婢的赏,奴婢实在不敢要。”
胡晓给身边丫环递个眼色,丫环把东西拿过来,惊呼道:“呀,小姐,这不是您刚丢失的红宝石戒指吗?”
“不会吧?”胡晓诧异,就着丫环的手细看,“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