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楼没有手电,但村民有村民的智慧,他们有自己特制的气死风灯。
但光线幽暗,他又是被吊着,看得不太真切。
这种地方,他活这么多年,从来没来过,也没想过来。
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和院子里的一个丫环,那丫环长得娇俏,他也喜欢,但也知道父母不会同意。
他一边享受着这种小刺激,一边早早给丫环安排好死路。
是怎么来着?
时间太久,有点记不清了——好像就是推到府中后院的那口井里。
要不是今天也被吊着下井,他可能永远都不想起这件事,那个丫环。
一想起来……忽然就觉得后脖子直冒凉气。
光线一闪,他目光无意中一扫,总算是到底了。
再一看,光芒闪过之处,隐隐似有一个骷髅头。
顾文楼眼睛霍然睁大,全身的气都憋在喉咙里。
上面的人还在慢慢往下放绳子。
“差不多了吧?好像就是这么深。”
“好像是,上次井没水了,探的时候差不多就这么深。”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顾文楼在下面大声喊。
“救——救命!鬼!”
他这一嗓子,又闷又沉,把上面的人也吓了一跳,手一抖,又下去一截。
顾文楼感觉自己的脸快挨着地,和白骨来个面对面,魂儿都要飞了。
村长意识到不妙,吩咐一声,赶紧让几个小伙子过去帮忙,把人拉上来。
顾文楼双脚一落地,直接瘫软在地,浑身冷汗湿透,话都说不完整。
顾蓉蓉暗自冷笑:“真怂,亏还以什么温润公子自居,就是个怂包。”
冷星赫点头,真诚赞叹:“的确不如你。”
顾蓉蓉挑眉:“那当然。”
“井下为何会发出声响?”冷星赫忍不住问,刚才就想问了。
顾蓉蓉轻打个响指。
“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特殊技能,打个响指,奇迹就会发生。”
冷星赫猛地想起,在大牢的时候,他扮成送饭的狱卒,看到顾蓉蓉对着派饭的狱卒打个响指,那个狱卒就开始不停地打喷嚏,根本停不下来。
顾蓉蓉看他若有所思的样,眉眼笑得弯弯:“奥妙其实在那些药粉上,先香而后臭,气味挥发完,再挥散消失,这个过程中如果有气流,就是发出声响。”
“气流?就是有气息进入井底?”冷星赫问。
“不错,”顾蓉蓉笑容微收,“这说明,井不是无缘无故没水了,是有人改了水道,断水层,之后最后的水流把尸首冲到那里,彻底没水。”
冷星赫脸色沉肃:“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去查看一下山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顾蓉蓉点头:“也许,长宁王府的冤屈,也能就此洗刷。”
“但愿如此。”冷星赫欲言又止,沉默一瞬间,又问,“那你,和我一起去吗?”
顾蓉蓉摸摸脸:“怕是不行吧?我不得跟着队伍走吗?冷妙妙假扮一两天还行,时间一长,必会露出马脚。”
顾蓉蓉心说:我不想查这些,我想去岭南,一路走走逛逛,不愁吃喝,到岭南实现荔枝自由,安顿好他们我也能自由,再者,我还得抓紧时间看我的空间怎么回事,要是真塌了……
冷星赫目光微暗,他的确有私心,想让顾蓉蓉跟在他身边,也许,关于她父母的事,她就能知道得晚一些。
能够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查清楚。
“怎么?你觉得有困难?”顾蓉蓉问。
冷星赫别开目光:“我是觉得,和你配合得好,而且你的办法多。”
顾蓉蓉轻拍他肩膀:“发现我的好了吧?”
冷星赫点头:“嗯。”那你能陪我吗?
冷星赫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那边村长不明所以,追问顾文楼下面究竟怎么了。
顾文楼此时头脑混乱,也顾不上什么该说不该说,脸色苍白道:“有白骨,下面,有白骨!”
村民们一听,纷纷变了脸色。
“这……”
“爹,我们怎么办?”村长儿子有点怕,“这事儿还是不要管了吧?”
“是呀,我们又不是官府的,这事也不是我们管。”
冷速速捏着嗓子道:“这不妥吧?神明说我们做过错事,损了阴德,是不是指这个?如果是,再不管,那岂不是更糟?”
村长沉吟半晌:“不错,也许这就是神明给我们的启示和机会。”
“这样吧,把火把点起来!多派几个人,陆续下去,结伴而行,我们这么多人在此,还能怕区区一具白骨吗?”
村长这么一说,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按捺不住,自告奋勇。
定了三个人,腰缠上绳子,带着灯,慢慢下井。
村长回头一指顾文楼和顾婷婷:“把他们二人看住,不许放手一个!”
顾婷婷都快吓哭了,颤声问顾文楼:“哥,这究竟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