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霆烨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魏清源离开书房,然后目光落到地上那叠厚厚的检查报告。
他的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迟疑了片刻后,低身将那叠检查报告捡起来。
男人一目十行,一页一页的看着上面的文字,虽然大多为医学字眼,但类似于‘胚胎停止发育’、‘无痛流产’、‘重金属中毒’、‘神经损伤’等等字眼,他还是认识的。
那一个个字,就像是一把把刀,切割着他的内心,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怎……怎么会这样?!”
盛霆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捏着报告的长指止不住的发颤,眼尾因为情绪太过浓烈,微微泛红。
旁边的盛霆烨原本还因为盛霆烨方才的‘胡乱扫射’心生不爽,默默想着干脆绝交算了。
转而看到男人明显异于平常的反应,便知道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不免也跟着紧张起来。
“喂,又咋了,这报告是好消息多还是坏消息多?”
司徒轩双手插兜,有些傲娇的朝盛霆烨问道。
哼,他才没有要和他讲和的意思呢,这交是绝定了,他现在只是八卦心在作祟才和他搭话的。
不过,盛霆烨并未回应司徒轩,整
个人沉浸在震惊和悲伤之中,以至于报告都拿不稳,又沉沉的掉了下去。
“不会的,不可能的,不会的……”
男人的脸色呈现出晦暗的模样,仿佛被人抽去魂魄一般,一直在嘴里呢喃着这些字眼。
“盛,盛二哥,到底怎么了?”
司徒轩从未看过高高在上,风光无两的盛霆烨有如慌乱无措的时候,他也弯腰将报告捡起来。
“什么,流产?中毒?”
男人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的又看了看抬头处,“这确定是小娇妻的检查报告吗?”
他想找盛霆烨确认一下,只是下一秒钟,盛霆烨迈着大长腿,疾步如风的离开了,步伐沉重又冷冽。
男人三步并两步,来到了初之心的卧室。
正巧碰上了从初之心卧室出来的白雪。
白雪心里憋着坏,故意朝守在门口处的白景悦挑衅。
“你知道我刚才和初小姐聊了些什么吗?”
白景悦紧了紧拳头,眼神里的浓重杀气不加显示,“我不知道你和我好姐妹聊了什么,我只知道你让她不开心的话,我分分钟能让你变猪头。”
“你的好姐妹还真是很博爱的一个人呢,她教我怎么夺回司徒的心,给我说了很多关于司徒的秘
密,可能这些秘密你作为她的好姐妹都不一定知道,她是很希望我能和司徒和好的……”
“那又如何,我也希望你能和司徒轩哪来的回哪去,别整天在我们面前晃悠,影响我的心情。”
“呵呵,你也大方,你两肋插刀的好姐妹却把你爱的男人推给我,你都不生她气吗?”
“你少挑拨离间了,我家心心要是真把司徒轩推给你,那也是觉得司徒轩就是个坑,不适合我罢了,可把你美得!”
“你……你真是……”
白雪挑拨离间不成,有点恼羞成怒,脑子飞速转着,怎么才能和白景悦撕起来。
“让开!”
盛霆烨爬上楼梯,铁青着脸朝她命令道。
“盛先生,你来了,检测结果怎么样,我能帮到初……啊!”
白雪话还没说完,便被盛霆烨一把给推开了。
他现在没什么耐心和别人啰嗦,也不想当什么绅士,他现在只想找初之心问个清楚!
初之心躺在床上,承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细细瘦瘦的身体,不自觉卷在一起,脸色如白纸一般惨白如蜡。
盛霆烨进门之后的脚步很轻很轻,轻得几乎听不到声响,也刻意屏住了呼吸,就这样站在床边,默默
看着女人痛苦的模样,眼底早就潸然。
他不敢说话,他怕一开口,女人又会习惯性的收起她的痛苦和脆弱。
他怕他一开口,她明明还疼着,却还要强撑着朝他微笑。
盛霆烨啊,盛霆烨,你真的好失败。
枕边的妻子,承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你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在她一个人躺在手术台,拿掉你们共同的孩子的时候,却不在她的身边!
“唔!”
麻药的褪去,加之毒的蔓延,初之心从小腹,到全身都在痛,那种痛就好像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被撕咬啃食,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眼能够叙述出来的。
重金属中毒,伤到的是神经,而神经痛远比肌肉,骨头等等痛更为煎熬难忍。
初之心就是这样一分一分,一秒一秒的,被这一天比一天深入的痛给折磨着!
原本女人并未察觉到屋里有其他人存在,直到她听到了清晰的啜泣的声音。
“盛霆烨?”
她试探的叫了声男人的名字,努力摆正了身子,舒展了眉心,把那生不如死的疼给掩盖下去。
“疼,就哭出来,不要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