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走到花瓶前,盯着光秃秃的花梗看了半天,又好气又好笑。
“花瓣呢?”
裴飏老实从兜里摸出一把红彤彤的玫瑰花瓣,讨好的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花,都给你捡起来了,回家晒干给你泡茶喝。”
沈明珠轻哼的捻了一瓣花瓣,花色浓艳,呈现丝绒质感,是产自云南的一种墨红玫瑰。
墨红玫瑰除了观赏性强外,还可以食用。
她下午一看到这束玫瑰花的时候,心里就有了打算,没想到就洗个脸的功夫,就被男人手贱的把花瓣给拨秃了。
“把花瓣给我带回去,用凉开水洗干净后晾起来,我有用。”
说完又补充,“要是少了一瓣,看我怎么收拾你。”
“妈妈,我帮你监督爸爸,他不听话你就拿鸡毛掸子抽他。”
“真乖。”
裴子珩如愿得到了沈明珠的一个么么哒,开心得小脸红扑扑。
裴飏唯有羡慕忌妒恨。
……
第二天,裴飏如之前一样,一大早先去医院陪沈明珠吃早饭,吃完才去厂里,带着沈朝北和杜娟两口子继续卖糖。
棉纺厂那一带厂子多,职工也多,裴飏便让两口子还去那边接着卖。
他则带着沈红梅去了远洋公司。
裴父在远洋公司干了有近三十年,加上还有林国富这个师傅,靠着老一辈人的面子,裴飏如愿在远洋公司的门口支起了摊子。
“卖糖咧,正宗红元帅苹果软糖,物美价更美,保证好滋味。”
“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五块两斤,都来看看咧。”
裴飏在远洋时工作能力一流,人缘也不错,知道他在公司门口摆摊,不少职工都忙里偷闲的出来照顾生意。
没多大会功夫,就卖了二三十斤出去,把沈红梅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裴飏哥,照这么下去,等到下午咱们这一百斤糖就能卖完。”
“卖完就收工。”
“好嘞。”
两人正说着,摊子前又来了顾客。
裴飏在忙着称糖打包,沈红梅负责招呼,“买糖吗?酸甜可口的苹果软糖,又弹牙又有嚼劲,尝过再买。”
沈红梅殷勤的把散装着苹果糖的盘子递过去,然而对方看都不看,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裴飏。
“裴飏。”
裴飏抬头,看到站在摊子前的王秀珠不免有些意外。
“你为什么把工作辞了?是不是沈明珠让你辞的?”
“跟你嫂子没关系,是我不想总在外面跑。”
裴飏有意的走到沈红梅的另一侧,不想跟王秀珠离得太近,哪知王秀珠从摊子前绕了半圈,又绕到了他身边。
“你那么热爱海员这个职业,好不容易成为二副,你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是不是沈明珠她不让你出海了?”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娶这么一个无知又自私,只会拖你后腿的农村女人。”
“搞丢你的海员证,害你被降职,泰安号失事的那片海域那么危险,她也不阻拦你,由着你去送死,现在又让你辞掉工作,她根本就是在毁掉你的人生!”
裴飏本不欲跟王秀珠多说,可听到对方字字句句都在诋毁媳妇,脸便冷了下来。
“王秀珠,我辞职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想要守着你嫂子和孩子,过安稳的生活,这是我个人的选择。你嫂子从来没有拖累我,相反,她对我的工作给予了百分百的支持和理解。”
王秀珠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就算你想安稳,也不一定非要辞职啊。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求到姑父帮你疏通关系,给你安排到港口做管理,只要你好好做,用不了几年就能升经理,到时我还可以让舅舅调你进海事局……”
“王秀珠。”
裴飏冷冷打断她,“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你无权干涉和安排我的人生。”
王秀珠:“我是为了你好……”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好,不是我想要的好!”
“你丢掉安稳体面的工作,就为了在这摆破烂摊子,任由别人背后耻笑你吗?!”
这话沈红梅不乐意听了,“摆摊咋了?凭本事挣钱吃饭,你凭啥瞧不起劳动人民?”
王秀珠瞪她,“我没跟你说话!”
沈红梅撇嘴,“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但你站在这妨碍我们做买卖了,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走。”
王秀珠瞅着裴飏,见裴飏只顾称糖装糖,不搭理自己,便堵气道:“这些糖,我全要了!”
说完,见裴飏抬头望了她一眼,王秀珠心里不由窃喜。
“多少钱?这些糖我买了。”
她掏出钱夹,心里想着,她买了这么多糖,裴飏应该乐意跟她多说几句话了吧。
沈红梅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大姐……”
“你喊谁大姐呢?”王秀珠气愤。
沈红梅立马改口,“行,小姐。”
小姐更不行,跟喊妓女似的。
王秀珠脸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