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乌牧王的军中大帐,属下正在向老人回报近几日的巡查情况,突然一声巨响,帐篷顶端破开一个大洞,少年的身影从天而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名将领大惊失色,第一时间拔出佩刀警戒。
“什么人!竟敢闯我主帅军帐!来人啊,还不给我速速拿下。”
面对一名将领的大声呵斥,少年不为所动,他视线扫过四周,最终看向主座上的那位披甲老人,一字一顿地问道:“我在找一个人?你知道吗?”
乌宝山的神情还算镇定,饮了一口桌上的茶水,漫不经心地说道:“昨晚马厩丢了一匹千里马,看离开时的足迹,应该是往南边去了。”
“南边?”
朱阁皱眉呢喃了一声,随后就立马消失在了帐内。
等少年离开后,义子乌为俭才有些疑惑地看向老人:“义父,昨晚马厩里是丢了一匹汗血宝马,但从足迹看应该是往北边吧?”
“是吗?”老人装糊涂道。
乌为俭点点头,表示肯定。
“哦,那是我记错了。”
老人并不在意,只是脱下身上披着的老式甲胄,似乎是早知道少年会来,这才特意穿上的。
乌宝山看着头顶山被砸开的大洞,叹息道:“过去那人可是记得走门的,现在……倒像是头发了狂的野兽,要是人找不到,真怕他会把整个北莽王庭都翻过来。”
乌为俭不免有些担忧道:“不会吧义父,那人可刚在北莽王庭闯了祸,难道还敢这么快就回去?”
老人嗤笑一声道:“不会?哼,你太小看他。我就怕到时被翻过来不止是一座定安城,而是咱们整个北莽。”
……
朱阁一路向南,沿途所有的大小据点都没有放过。
岩武城,鬼门关,木子城,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就连熟人打招呼他都没有理睬,只是一门心思地找人。
在外人眼中,他们只觉得头顶上有道虚影掠过,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强风吹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直找到日落,真气耗尽的朱阁只能改用步行,但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
他近乎一路跑到了边境线上,见到了刚入北莽时那间充当旅店的小驿站。
朱阁静静看着眼前的驿站,仿佛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造化弄人,兜兜转转了一整圈,到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能留住,什么也没能保住。
篱笆围成的院子里,骑着竹马的小女孩还在玩着自己的游戏,木刀挥得虎虎生风,宛如打了胜仗的小小将军。
当她看到院子外风尘仆仆的少年,还以为是又来客人了,笑着挥了挥手,露出缺了一颗的大门牙。
难道从此地开始,也从此地完结?
朱阁看着眼前的驿站,心中五味杂陈。若是换做以前,他兴许会乐呵呵地进去再点一碗羊奶酒,再逗一逗那黑脸的小丫头。
但此刻,他只觉得怅然若失。
小名丫丫的女孩见这位有些熟悉的哥哥傻傻站在原地不动,便不免有些着急。阿爹说店里有了客人,才能有钱给她买糖吃,越是好吃的糖越要攒好多好多的客人才能买得起。
丫丫迄今为止觉得最好吃的糖无疑是前段日子那个好心的哥哥给自己的,虽然看着黑漆漆的像块土,但那滋味是真的甜,不知到阿爹要攒多久的客人才能再给她买到一样的。
如此一想,女孩顿时又觉得眼前的哥哥好像也有那么一些熟悉,由于朱阁先前是以伪装面相入境,所以女孩并不会想到二者其实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