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其实老姐她……”
慕容简欲言又止,父亲的威严一直是这个家最令他感到恐惧的东西,没有人敢忤逆,但不知为何,他现在却忍不住想要为这个他过去一直讨厌的女人辩解两句。
慕容盛煌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率先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先去跟老祖请安吧,如果……他老人家没在打瞌睡的话。”
慕容简闻言只能先行告退,只是当他来到门口时,身后又传来了男人不容置疑和的声音。
“既然已经讨厌了十几年,就别想着再有什么姐弟亲情,今后离她远些,不然以后你会后悔的。”
慕容简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地推开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慕容盛煌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悄然眯起了双眼,嘴角冷笑:“臭小子,出去一趟,回来就自以为翅膀硬了,你还差得远呢。”
慕容简一路面色阴沉地穿过中心庭院,就连那些名门贵族与之打招呼也置若罔闻,自是引得众人不满。
“哼,全家人都一个德性,看你们这慕容家的威名还能挂到几时!”
“别急,等咱这位世子殿下享受了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感觉,咱们再好好笑他不迟。”
拐过几道长廊,慕容简来到府邸最为僻静的一处小院,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老祖,简儿来给您请安了。”
慕容简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屋内没有动静。他向内望去,只看须发皆白的老者独自盘坐在土炕上,脑袋磕着肩上长刀,呼呼大睡。
慕容简无奈挠了挠头,还真让父亲给说中了,老祖不是吃就是睡,哪还有曾经天下第一的风范。
老人的房间极为朴素,甚至可以说简陋,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再无他物。当然这是老人自己要求的,不然以慕容家的底蕴,何至于连一间奢华的屋子都准备不了。
老人似乎睡得很沉,胸口上下起伏,佝偻着的身形亦是随之轻轻晃动。
慕容简撇了撇嘴,距离上次见面,老祖的修为似乎又跌了一些,已经落在了二品边缘,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跌出宗师之列,沦为三流,也难怪现在父亲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慕容简大大方方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起身走到老祖身前,伸出两根手指试着提了提刀柄,纹丝不动。
慕容简无奈叹了口气,老祖还是跟以前一样,就是睡着了也紧搂着怀里的刀。
儿时慕容简因为贪玩,就想从老人手中“借”一下这北莽排名第一的名刀看看,结果拔了半天,愣是没有从老人怀里给拔出来。
更诡异的是刀鞘拔不出来也就算了,这刀刃也拔不出来,明明老祖又没握着,却似乎被刀鞘牢牢吸负着,任他使出吃奶的劲儿还是纹丝不动。
那时慕容简一度怀疑这刀是不是锈在里边了。
恶作剧没有成功,慕容简也不多待,出了房间,顺手将门关上,想着以后还是要不定时地来看看,不然老祖哪天真“睡过去”了都没人知道。
来到屋外,慕容简没有按照父亲的嘱咐老实回自己的屋子待着,而是取出那一张小心收好的小纸条,抬头看了一眼城外的方向,随后纵身一跃,跳上房顶,几个闪身就又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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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萋萋,绿树环阴。